此刻正是清早,着白衫的学子三三两两在书院里外洒扫。承晚寻了寻顾谙之,见他正站在书院门前,手里拎着把扫帚左右飞舞,打扫的十分认真。
承晚隐身坐在书院的围墙上,心里暗叹一声,果然生了副好皮囊,就连扫地都如此令人赏心悦目。他生的骨肉停匀,立如兰芝玉树,一袭白衫穿在身上,衬的恍若皎皎明月。
只是不知这样一幅喜怒不形于色的神仙面容历起情劫来会是什么样子。承晚只是在心里幻想一番,就觉得十分过瘾。
她脑袋里正胡思乱想着,听见墙内几个学子正在小声聊天。
一个手里拿着扫帚的学子小声跟同伴嘀咕道:“今日轮值换过来的夫子不知学识如何,离明年秋试只有一年的时间了,希望来一拨学识渊博的夫子才好。”
“咱们书院虽人数比不过那几间大书院,但我听说如今的太学长官当年也是从咱们这里求学,所以说不准会格外偏向我们,给我们安排几位好夫子呢。”
另一人却不以为然,摆摆手说:“我倒是希望来的夫子们都要好相处一些才好。毕竟要在一起相处一年呢,若是碰上个苛刻的,那就等着受罪罢!”
听见他们在聊天,旁边一位白衫学子凑头过来问:“夫子们何时能到?地都扫了三遍了,怎么还没动静?”
有明白人答道:“夫子们都是从各地太学中抽调出来的,早几日已经陆续住进了青龙街那家明堂中。听说今日卯时太学会派人前去接引,待查验过夫子们的教习文书,大概辰时一刻就能到咱们这里。”
承晚窃喜,机会来了。
她寻着宽敞的街道找见刚才学子口中的明堂。这是座上下四五层的大酒楼,雕梁画栋,十分气派。下面两层是酒楼,上面几层是客栈。
也算承晚运气好,刚寻了几间房就找到了学子们口中来轮值的夫子。
夫子一共四人,都已到了茶房中歇息,等候前来接引的太学官员。茶桌上放着四人的教习文书,承晚隐身过去细细看了一番,心中有了底。
承晚出了茶房的门,在走廊里寻了处僻静地方,学着他们的衣着,摇身一变幻化成个面容清秀的夫子模样。又朝手中吹一口仙气,变出一册同他们四人一模一样的教习文书来。
翻开文书,上头的姓名处还是空白,承晚想了想,变出只毛笔,大笔一挥写下三个字「沈仙游」。
神仙到此一游。
啧,她看着这三个字抿嘴偷乐,自己可真是个绝世之才。
她理了理衣冠,学着日常见过的男神仙们走路的模样,敞开肩膀,甩着手臂,迈腿阔步,往茶房里去。
承晚推开门,里面正喝茶闲聊的四位夫子看见她,都有一瞬的怔忡。离门最近的一位夫子看起来是这四人中最年轻的一位,站起身对她拱拱手:“不知阁下……也是去往清晖书院的轮值夫子?”
承晚怕露馅,清了清嗓,故意压粗声音,也学着他拱手回道:“正是。”
年轻夫子将她让进门内,几人对视一眼,还有些疑虑:“听说每间书院只配了四名轮值夫子,为何阁下也被分到清晖书院?”
承晚想起早上听见的闲聊,脸上故作出神秘的姿态,压低声音悄声道:“各位可能有所不知,如今的太学长官少时也在清晖书院读书,所以有所偏向也是正常的。”
见她一副坦荡模样,这几人的疑虑被打消了许多。
长官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或许眼前这位清秀的夫子同长官另有什么渊源也说不定。几人又对视一眼,态度明显比刚刚热情,纷纷张罗着给她腾座倒茶。
闲话没一会儿,太学前来接引的学官就到了。众人一一见了礼,学官打眼一看共有五人,自己也是一愣。
先前那位年轻夫子将学官拉到一旁,把刚刚承晚的话同他复述一遍。学官本就是个低阶官员,只负责来往各书院之间的接引,长官的事情他还不够格去管,只要夫子的教习文书同自己手中的名录一致就可。
可学官一脸狐疑,自己明明记得名录上每间书院只有四名夫子啊?
见他从袖中拿出一卷名录来,承晚双手拢在袖中,悄悄对着那卷名录使了道仙法。
学官展开名录,清晖书院下面赫然写着第五位夫子的姓名— —「沈仙游」。
这可真是见鬼了,学官揉了揉眼睛,纸上白纸黑字的「沈仙游」让他目瞪口呆。
承晚拿出自己的教习文书,递到学官眼前,冲学官笑眯眯的作揖问道:“敢问大人,可有什么问题?”
学官接过文书,两厢仔细比对了半天,憋出一句:“没,没什么问题。”
后面跟着随从递过来一方刻章,学官又仔细比对了其余四人的文书,确认无误后一一在上面盖上了印章,承晚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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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滚滚,约摸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清晖书院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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