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姒拖曳裳裙,在空竺刚到人间寻的住处摸索。
地面备有软毛毯,周遭皆是佛子从修仙界携带的精细之物,知晓布置合她心意,她笑意直绕在柳眉上。
如若不是要顾及李云机亦是在堂内,她甚至可以在此小憩一会儿。空竺见她越发惫懒,轻咳示意她老实坐下。
既然他今日处事如此称她心如意,谢卿姒难得乖觉的坐于他旁侧。
但娇人却执意手挽着佛子,疲乏倚靠在他身侧。空竺捻佛珠的手轻推诿小人,见她骄横便叹气作罢。
“云机司务,见笑了。”
李云机听他话虽如此,但语气却自带丝不易察觉的偏宠。
自是知趣得紧,随即缓和气氛,但见之卿姒仍带些许迟疑:“无碍,想必仙子应是卿家宗亲——谢卿姒。”
偏谢卿姒自身要休憩于此处,现今却嫌弃起他二人嘈杂。
故作女儿家小气之态:“云机司务,我料想您在店铺二楼中已听到我唤他为表哥。按您的意思,莫非这世间还有谁敢称他一声表哥,且空竺敢应的不成?”
佛子见她耐不住性子,在旁人面前亦是口无遮拦。现今他们外出寻药材,自是容不得她在修仙界似的随性而为。
拿起她刚花费银两购置,回来后却随意丟掷的团扇,轻拍她的玉手。
“做甚?”
“不得无礼。”
此次一行他们必须要得到回龙芝。且见李云机与皇族中人联系颇深,寻药一事需他相助,现得留几分薄面。
李云机抚摸着白长须,宽声劝慰:“无事,无事。原竟真是谢家卿姒。看来修仙界传闻不假:仙界有珍宝,卿家占二奇,一佛一姝。”
“云机司务惯事说笑了,我们此次一行实则有事与你相商讨。”
卿姒自是不把这流言当真,她尚且有自知之明。他们想说的应是:一佛一祸害,祸害空竺这佛前仙人。
而自觉她的任务已完成,随后就起身牵着猫生的毛绒大爪就要回屋休息。
自她患病至今,精神越发不齐。且她性子贪恋玩乐,时常如仅留一躯壳游走于世间。
空竺见她萎靡不振,待她走后,手中捻动的佛珠停止转动。
而李云机打断了他的怔愣:“佛子,不知所商讨的是何事?”
回神过后,原立于修仙界之高巅的人,竟摆出足足的求人之态:“云机司务,此次一行我为求朝武国的回龙芝。”
“不过,我亦是知晓此事不易,但我早前下界有一卦测,朝武国将遭逢一大劫。想必今日你找我详谈之事,亦是此事。”
李云机心中一咯噔,只见其眉头紧皱,眼中现大骇。果真如此,原以为他是误判,但如今竟已验证。
不过,听空竺话里话外的意思,稍稍舒缓几分压力:“佛子应知晓,回龙芝乃是影响朝武帝国的龙脉之物。不过,既然正巧逢劫难,我可转告陛下,试探他意向。如若佛子肯助一臂之力,想必此事可两全。”
“多谢,劳烦你费心费力了。”
空竺起身向他轻行一礼,但被李云机连忙制止称,不敢当,不敢当。随即告辞回宫中传话。
原是略感身体不适回屋的人,刚踏入房内便瞬时心脏骤停,浑身剧痛无比,连筋带骨似的要碎掉。
但仍故作无事,支开紧随她的猫生:“猫生,我口中酸涩,你去灶房帮寻些吃食来。”
不待他反应,便关锁房门。
而屋外的猫生,自她生时便已在她身侧,怎会不知她是旧疾发作。未能人语的他,焦虑不安的使劲拍打房门。
片刻功夫以后,屋内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而听到动静赶至此处的空竺,似心有感应,心中钝痛。
随即施法,紧闭的房门化作木屑。
屋内漆黑得令人升起寒意,往深处一瞧,只见谢卿姒瘫倒在床榻下,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蜷缩起来。
佛子常年佩戴在手上的佛珠,滚落到地面上鲜红的血液。他迈向谢卿姒的步伐如千斤重,神色阴晦,伸出手想将地上之人抱起,但却似怕她碎掉一般:“阿姒……。”
原应斥责她,为何疾病复发却要独自承受?为何要强行施法抑制病情发作,导致如今惨遭反噬?
但是所有的责备,皆在女子探手向他时烟消云散:“哥哥,卿姒,疼。”
“乖,不疼的,不疼的。”
他拥着怀里的人,似在自我宽慰。施法输出灵力给早已昏厥的人,女子面色惨白至极,发钗碎落,好似下一刻便要香消玉殒。
猫生顶着圆眸泪眼,强行阻挠已经耗费大量灵力的空竺,亲自为谢卿姒疗伤。
虽她身子如干涸的河床,但所幸二人修为高深,尚且能修复因反噬所遭到的损伤。
空竺见她面色已有所好转,守在榻前。但之后却未有一丝苏醒迹象,随即为她把脉。
谢卿姒现脉络混乱,体内旧毒与他二人输的灵力相抵抗。若是如此下去,可能引发她爆体而亡。
他随即抱其起身,要前往皇宫!
但却被猫生扯着衣袍拦下,因有果,果有因,若是强行夺走回龙芝,空竺往后的修行之路必遭大难。
“猫生,我自有分寸。”
在她未治得旧疾之前,他不会让自己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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