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自个儿,高恒顽笑道:“这不还有我嘛!没人要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
见识过高恒的嘴皮子之后,蓝瑾可不敢跟他成为一家人,“得了吧!我怕你拐着弯儿的骂我,我骂不过你,岂不吃亏?”
“那我肯定得让着你啊!”
目睹二人说话的情态,高氏心念百转:她这个弟弟是家中独子,又因着胞姐高贵妃的关系,颇得乾隆帝赏识,才十六岁已经是正六品的户部主事,只要他勤勉苦干,将来必定大有前途,而蓝瑾是军机首辅家的千金,高恒若能与她结亲,也算是良缘一桩,将来他在官场才能走得更稳当。
奈何蓝瑾明年要参加选秀,尚未选秀之前,不可自行定亲,那就只能等着她选秀之后再说。
且说兆惠离开此地后便去拜见他的姑母乌雅氏,乌雅氏嫁于鄂尔泰的二哥鄂尔奇为妻,育有一子,名唤鄂乐舜,即为兆惠的表兄。
“表兄常年在外地任职,此次襄勤伯夫人寿宴,他未能及时赶回来,阿玛担心姑母为寿宴一事太过费神,特命我过来为您分忧。”
虽说是喜塔腊氏的寿宴,但他们两兄弟尚未分家,仍住在一个大院里,是以乌雅氏也得给自家宾客下请帖。
奈何她最近头风发作,整日的没精神,儿媳马佳氏又没个眼界儿,管不了这些事,她只能将此事交给管事去办,好在这时候侄儿前来帮忙,乌雅氏总算有了指望,欣慰笑道:
“你来得正好,管事说已将喜帖一一下发,但我生怕他忘了哪家亲戚,那就有劳你去瞧瞧管事拟的宴请名单,是否有遗漏之处。”
兆惠再次拱手,应声离去,在府中帮忙处理一些寿宴的琐事。
昨儿个解决罢彩球架的事,蓝瑾又去后厨看厨娘们准备的水果,发现她们只是简单的把水果堆放在一个盘子中,毫无美感,于是蓝瑾决定亲自教她们做花样水果拼盘,争取把母亲的寿宴做出新意来。
今日晨起,早早的用罢朝食,蓝瑾便去往后厨,远远瞧见鄂申的身影,想起昨日的不愉快,她本打算到那边的亭间避一避,岂料鄂申瞧见她竟笑嘻嘻的朝她小跑过来,亲热的唤她姑姑。
这孩子一向不懂礼数,今儿个怎的如此乖巧?蓝瑾心下生疑,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只能干笑着应承,正准备借口离开,却见鄂申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她,
“那日弄坏姑姑的彩球,是申儿不对,申儿给您道歉,表叔说,道歉得有诚意,让我把这个送给您,以示歉意。”
蓝瑾定睛一看,是一枚绯色绣兰草的香囊,这是兆惠教他的吗?难不成熊孩子有人引导也能走向正路?
鄂申主动示好,小脸儿洋溢着诚挚的笑容,蓝瑾不忍拒绝,顺手收下香囊,又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往后你若喜欢什么,得先询问旁人的意见,旁人同意了你才能拿,千万不能自作主张,知道吗?”
鄂申点头如捣蒜,“申儿记住啦!多谢姑姑教诲。”
看她接过香囊,鄂申满意一笑,去找其他小伙伴玩耍。
待这孩子走远后,蓝瑾随手将那香囊扔进草丛中,丫鬟茉儿见状甚感惊诧,
“姑娘不喜欢这香囊吗?”
绣工尚可,但她总觉得鄂申此举很怪异,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蓝瑾心下生疑,是以不愿留下此物。
茉儿见那香囊绣得很是精致,就这般扔掉实在可惜,便趁主子不注意,悄悄将香囊捡回去,自个儿收着。
哪料没过多久,她就感觉身子不适,颈间又痛又痒,起了几道长长的红痕,茉儿还以为是不小心被蚊虫叮咬,赶紧回房涂了些药膏,奈何药膏不起效,疼得她忍不住抓挠,越挠越痒,煎熬得紧。
另一名丫鬟月梨过来找她去做事,一瞧她这情状十分严重,忙去禀报姑娘。
蓝瑾闻讯赶来,请大夫为她诊治,问她今日到过何处,接触过什么,几番询问查证之下,大夫皆无发现,找不出病因。
月梨检查她的床铺时,无意中瞧见那枚香囊,惊呼出声,“咦---这不是被姑娘扔掉的那个嘛!”
被抓个正着,不得已之下,茉儿才道出实话,说自个儿偷拾了那枚香囊。
大夫将香囊打开一看,发现那些干花里头竟有褐色的虫子在扭动!有一只甚至还飞了出来,月梨下意识伸手要去拍打,大夫瞳孔微紧,赶忙制止,
“万万不可用手去拍,此乃青腰虫,若然拍打,毒液会溅出来,亦会伤人!”
鄂申送的香囊里怎会有这样的虫子?蓝瑾暗自庆幸,自己的直觉是准的,还好她没有将香囊留在身边,否则定会被虫子咬伤。
但茉儿私藏香囊,受了重伤,蓝瑾身为她的主子,不能袖手旁观,当即嘱咐大夫为她开药,而她则去找人算账。
彼时兆惠正与鄂容安、高恒等人坐在一起下棋闲聊,蓝瑾直奔而来,行至他们身畔,低声怒呵,
“兆惠,你给我出来!”
正在思量着该如何落子的兆惠闻声,诧异抬眸,“姑娘有何贵干?”
周围人多,不方便讲话,蓝瑾沉着一张脸怒视于他,只道出去再说。
与之对弈的鄂容安不悦蹙眉,“瑾儿莫闹,我们在下棋,勿扰!”
看了一旁的高恒一眼,蓝瑾让他先暂代,说着就去拽兆惠的胳膊。
高恒不知发生何事,但看蓝瑾这态度似乎很生气,却不知兆惠哪里得罪了她。
蓝瑾不顾众人的目光,忿忿然拽着兆惠往外走去,刚走出门口,便被他甩开手臂。
兆惠十分防备的与她保持距离,理着衣袖,眉梢挂满了嫌弃,“有话便说,男女有别,你这般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隔着衣袖呢!她又没拉他的手,“我是顾忌你的颜面才没有当众揭穿,单独询问,你别不识好歹!”恨恨的瞥他一眼,蓝瑾再不废话,直白质问,
“为何要让鄂申送有毒虫的香囊给我?你究竟存的什么心?满口礼仪道德,背地里却教他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当真阴险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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