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还未全然落下,彤云将天穹染成醉人的红晕之色,红金相间的大夏皇宫中,花团锦簇、彩灯高挂,丝竹笙舞,翩跹悠然。
这场婚典,礼部和黄门司一起准备了十余日。珍珠玉翠、琉璃灯盏,美酒佳肴、宫娥如云,哪一样都是集皇朝之富饶、哪一样都是聚六域之珍宝,饶是世家门阀中见过大场面的贵胄子弟,也不免沉浸在这样的靡靡醉音和满目奢华之中。
也不知是天色降了,还是时令有差,裴莘渔被卢绾拉进皇宫那刻,天地间昏黄带暗的亮色骤然消失,就连星辰,也被云朵遮挡。若非华灯已上,火炬燃灼,玉石珠玑熠熠生辉,便是大夏皇宫,也要陷入比往常更为沉暗的夜色之中。
卢绾和裴莘渔焦急入宫,也没有察觉到天色的异常,天晟殿外,一些六识敏感之人,倒是开始窃窃私语,议论起今日的天色变化。只不过夜幕降临,本就该黑,倒也没人真正在意。
此时婚典还未正式开始,卢绾张望了一眼天晟殿外搭建而起、作为婚典礼台的临时高台,没见着姜宁、苏婳这对新人的身影,忙又拉着裴莘渔穿梭在熙攘人群中,焦急问询。
“小公公,见着二皇子没有?”
“这位姑姑,你知道二皇子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这场婚典,黄门司和礼部的人忙都忙不过来,哪里见得着那些知晓仪程的人。卢绾传音给一些相熟的人,也直说不知道。至于韩庶等稷宫教习,更是一问三不知。
“算了,绾姐姐,现在就是寻着他,又有什么用呢?他敢跟着我逃婚?就是逃,又能出得了皇宫?没用的……”裴莘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一路的狂奔让她冷静了许多,也调整好了该有的心态,“就当是朋友成婚,过来祝福观礼吧。”
“阿渔,好歹当着面把话说清楚,是不是?不然以后你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可见着了又能说什么?”裴莘渔望着卢绾,苦笑着说道,“绾姐姐,我真的想了一路了,其实我过来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有几个皇子皇姝的婚姻是自己能决定的?姜宁肯定是要娶那位公主,我呢?过来让他心烦,给他添堵?倒不如就这样了……其实我也不是小气之人,往后若是不小心跟他见着了,就当是好朋友,一起起说说话、叙叙旧,不也挺好……”
裴莘渔朝着稷宫教习落座的席案望了望,朝卢绾继续问道,“徐师兄呢?没过来吗?”
见裴莘渔说得淡然,卢绾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听到又问起徐毓升,便说道,“你出事的消息刚传回洛黛山,徐师兄就赶往煌谷关了,他说可能还会去一趟巫域,一定要找到医治血咒之术的法子……我也是刚知道你的消息,还没来得及跟他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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