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季云站在走廊的栏杆处远眺,层层叠叠的绿翠相间环绕,还真是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一派幽雅宁静的景象,可这表面的宁静下又隐藏着多少肮脏算计。

他像个雕塑一样伫立在窗边,桃色花瓣般的薄唇紧闭着,目光深沉决然,隐忍恬静,风扰着他过眉的碎发,而他的姿势始终没有改变。

“部长现在怎么办?”司机秦观上前一步,担心的问道。

“见机行事。”韩季云压低声音道。

“要不现在回去呢,那姓闫的能把咱们怎么样?”秦观愤愤道,“他还没到只手遮天,拦不住你。”

韩季云看着会所门口影影绰绰的门岗,道:“你我进门时,都已报备,可言伊没有,闫总随便找个理由,便能把人扣下。”

“我看那妮子明知你来这虎狼之地,赴鸿门宴,她还敢混进来,一定是另有企图,您还是别为了她,陷自己于泥潭里呀。”

秦观忧虑重重,他跟韩季云多年,还从未见他如此瞻前顾后,优柔寡断过,他深顾当年韩季云的旧恩,实在不忍心看他犯险。

“秦观,我念你比我年长,不和你计较,以后我该救谁不该救谁,不用你插嘴!”

韩季云不怒自威,白皙的脸庞青筋若现。

秦观自知逾矩,便不再多说什么。

“如果,我们凌晨还未回来,你便……”

韩季云低声耳语交代了两句。

“那您呢?”秦观听后惊呼,已然顾不上逾矩不逾矩的。

“那时你只需趁乱把言伊带走就行。”韩季云冷冷道。

他深知秦观的忧虑,可眼下言伊不能有一点闪失,如真有万全之策,那也只能是对言伊的万全之策。

“出来吧!言伊小姐。”美容顾问打开门,招呼里边腼腆害羞的女孩。

只见一个略施粉黛的女孩,眨着圆圆的乌黑的眼睛,轻巧地探出身来。

她身着洁白的羽纱长裙,显得小巧玲珑,过肩的长发如溪水潺潺般流泻而下,散在漂亮的锁骨和修长颈部的位置。裙摆层叠着镂空花纹,轻盈欢快,精致的流苏在脚踝边飘逸。

言伊如贪玩的月光女神一般,偷跑到了人间。每一个小小的举手投足,在韩季云眼里都是如痴如醉。

“会不会有点……”言伊欲言又止,不知怎么来形容,这身端庄优雅的造型套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很好,”韩季云走近她,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特别合适,你今天就当做了一个出逃公主夜游的梦。”

堂皇富丽的大厅上,吊着蓝色的精巧的大宫灯,灯上微微颤动的流光,配合着发着闪光的地板和低低垂下的天鹅绒的蓝色帷幔,一到这里,就给人一种迷离恍惚的感觉。当爵士音乐抑扬疾缓不同地响起来时,一群珠光宝气的艳装美女,在暗淡温柔的光线中,开始被搂在一群绅士的怀里。

酣歌妙舞,香风弥漫,言伊一走近便觉得极不舒适,这里充沛着各种欲望交易,她还没有准备好直面这种场合。

韩季云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附耳安慰道:

“都是面上应酬,越是暴露的地方对咱们越有利。”

言伊明白韩季云的意思,她一路走来也不是没发觉这间会所的诡异气氛。虽是如此放松休闲的地方,却总是被无形的网拢困着。

韩季云手心的温度传到言伊的手上,让她感到踏实安心。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韩季云温润的眼神,总能让自己变得沉稳,在他身边也会不自觉地想起父亲。

随着他们两人步入大厅,好像音乐和打闹声都渐渐消失一样,光怪陆离的人们也不动声色地眼睛齐刷刷的扫过来,像是看什么稀奇的事。

“这不是韩总吗?”一位身穿花衬衫的醉醺醺的男人,迎面扑来,手里的酒杯摇摇晃晃,差点洒了出来。

另一中年男子扶住花衬衫,略带威胁的语气道:

“怎么连你老东家都不认识了,你别耍酒疯,弄公司都没了。”

花衬衣一听,立马正身,差点忘了韩季云柔弱书生的模样却是杀伐果断的狠角,顿时醉意消了一半,连连道歉,灰溜溜地退到一边。

“好久不见,韩总。”中年男子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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