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山一行,拖拖磨磨行了三五日,就来到了赵舆郡,东叩西问,总算找到了上官来瑛的姨娘家。姨娘一家人见一下子来了这么一群人,又是从疫区来的,当下脸势就不展通,避瘟疫道:
“你们从死人的瘟疫区来,怎么就往人家钻,不让我们活了吗?快去快去。”
他们被轰了出来后,又找了一圈,租了一农家的柴棚,方落下了脚。
过了些时日,上官来瑛挨不了柴棚里的苦日子,又去求姨娘说:
“姨娘,你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们都没病。说明我们没有带瘟疫来,您就收留了我们吧。我们不会白住的,给您房租还不行吗?”
姨娘家勉强腾了一杂物间让外甥女及女婿住了下来。
闲来生是非。
柳妈的儿子海生,成日家在外招猫逗狗,耍牌赌钱。动辄就有人找上门来,不是讨欠债,就是要赔偿。带的银子不久就挥霍得所剩无几了,柳妈便整日将儿子堵在柴棚,不让出去。
大山寄人离下,脸难看,气难受,常常来到柴棚,和老朴柳妈两家,玩牌摆棋打发时光。
这日,大山又来到柴棚,对海生道:
“这也有半年时日了,你出去探听探听,安定郡那边军戒散了没有,瘟疫是否过了?”
海生如获得了自由,跳出门去了。
大山因与上官来瑛吵架才出来的,穿的衣服单薄了,如寒号鸟瑟瑟缩缩,等了半日,海生才回来。听海生说军戒已经撤了,瘟疫也治住了,便商定明日回安定郡。
大山领着三家人,失魂落魄往回返。三五日回到益寿堂,发现门没上锁,推开进去一看,一片狼藉。多数药橱空空,正在查看时,门里进来了几个人,要益寿堂赔偿他们损失。
原来,好多逃跳跑的富有人家,探听得瘟疫已治住了,便陆续回来了。回来发现门锁被撬,且缺东少西的,一问才知道,是益寿堂治瘟疫期间,各地来的病人等待看病,一时排不上队,撬开门当旅馆住了。
因官府还处在瘫痪状态,看到益寿堂掌柜来了,便找上门来要说法。
大山如当头一棒,听他们七嘴八舌说完后才整明白,便说:
“我这才进家门,我这里药都没有了,还不知道找谁呢,你们的事咋能摊给益寿堂呢?”
一个头上戴着纸帽子,鼻梁子上粘满了尘土,像是正在打扫屋子的中年汉子,理直所壮地说:
“是你们益寿堂放药治病,才招来了四面八方的人,闯进了我们的铺子,你的药没了,不正是说明你们放药了吗?”
大山气冲冲道:
“你们还讲理吗?我这不是才回来吗,我在那儿放药了?谁放的你找谁去,与我没关系。”
又一个小脑袋猢狲嘴的青年囔道:
“那不行,和尚跑了,我们只能找庙。”
见这里吵吵嚷嚷,就围了许多群众,听了他们的争吵,一个嘴快的道:
“放药的人是为了给大家治病,没有责任给你们看门把户,你们还有良心吗?”
那些要说法的富人一听,都向说话人逼来,唬得说话人直往后退,猢狲嘴骂道: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挨饿的狗儿他爱汪汪叫,你知道吗?爱叫的狗儿易挨打!”
众人一看,黑河县有钱有势的人,又抬头翘尾了,便自散了。暗恨:
“还不如瘟疫别结束了呢!”
社先生在凉州待了一些时日,就想开学教学生了。便向母天仪辞行,母天仪道:
“哥哥一生以弟子为重,留在家里,也是对你的摧残,我今天筹办银两伙食,明天打发你们回安定郡去吧。”
月氏有些难舍,对大河道:
“芥子回去了,还要跟舅舅念书。你就留下来,陪凌云学画,你愿吗?”
大河忧心忡忡道:
“娘,那边家世业务还不稳固,着重还有人对芥子动心思,我得回去。等安稳发达了,我就来陪娘和凌云。”
次日,大家挥泪告别。
社先生、麻婆婆、大河与芥子回到学堂后,重振家务。
白知县带着撤离的官员吏役,也都回到了黑河县,拿着朝廷发放的赈灾官银,重新建府筑堂,修舍造屋,购床买桌,增衣添被,置灶籴米,沽酒割肉。
县衙忙的不亦乐乎,对民生灾情,畜牧生产,百姓生活,治安管理一律儿无暇顾及。
这时那些被撬了门的富人,成群结队地来告状,告社先生一家的行为给他们造成的损失。因白知县还心于县衙的改造,没心思理那些事儿,先打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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