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那人来不来,就算她来了,将军又如何知道?难道将军已经记起,自己要等的是谁?”

新郎句句质问,逼得杨策模样狰狞。

眼看着那张好不容易改善的鬼脸,又要变成原来的模样,言臻唰的一下站起了身,下意识的插到杨策跟前,直视新郎道:“他要等谁又碍不着你,何必这么关心。”

“言姑娘你是不知道。”新郎长长叹了口气,像是找到了可以倾吐苦水的听众,顺手就将言臻拉了过去,压着坐到了另一边:“刚来夜城的时候,将军就说自己要等一个人,那个人是他未过门的夫人,可等了好几百年了,也不见那人来,时间过得久了,大伙也替将军急啊,所以问他,那人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大伙知道了,也好帮着打听打听,可你知道将军他说什么吗?”

“他说什么?”言臻顺势提问,眼神不由飘向对面站着的,如同僵尸一般的杨策。

看他那副样子,应该说不出什么好话。

如她所料,新郎学着杨策的神情,道:“他说啊,我忘了!名字忘了,身份忘了,就连长得什么模样,也全都不记得了。”

“那你还等什么?”言臻脱口笑问。

这次不等新郎再多嘴,杨策就将腰上挂着的血红玉佩扯了下来,搁在桌面上解释:“她肯定会来,而且这玉一定会告诉我,她是谁。”

言臻呆了呆,将那玉佩拿起来仔细瞧了瞧。

玉是块好玉,正面雕着吊额白虎,反面刻着一个字,因为玉有磨损,所以看不清楚。

言臻又用手指磨蹭了一下玉佩,熟悉的触感让她惊了惊,瞬间就回忆起了式神临走之前的画面,还有之前在诡鉴里看到的,自己将玉佩送给金枪杨策的画面。

逃避的将玉佩搁下,言臻尴尬了的咳了一声:“将军还是将玉收起来吧,你要等的那个人怕是不会来了,毕竟……都已经这么久了。”

“我就说嘛。”新郎很赞同言臻的说法:“还是卖豆腐老伯那闺女比较适合将军,要我说,将军不如早些差人去她家里下聘,到时候娶了美娇娘,再坐上城主之位……”

“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做城主。”新郎的话还没说完,杨策就恼火的打断了他,确定所有人都在关注自己后,他才追加了一句:“也不会娶阿湛。”

见识过杨策发怒,未免自己的喜宴变成丧宴,听完他的话,新郎的酒就醒了五六分,赶紧拿着玉佩走向杨策,像哄小孩似得,将玉佩塞进了他的手里:“好好好,你不娶。”

喜宴的主人都这么说了,周围的宾客当然不敢再造次。

杨策瞪着眼将在场的都扫视了一遍,看向言臻时,他似乎怔了下,这才将捏紧玉佩将其收进衣袖中。

经过这番,没谁再敢触犯将军的威严,喜宴的主人又因为新房那边来人催促,宾客们的主意便全都集中到了新郎身上,再轮流敬了几壶水酒后,就拥着他往后堂走去,说是要闹洞房。

有些模样虚弱,看上去老迈的宾客,没有力气闹洞房,便同管事打了个招呼,相持着离开了酒楼。

等到宾客们走的差不多了,言臻这才重新转移到杨策旁边的位置,看着坐的笔直如同木头的杨策问道:“那卖豆腐老伯家的闺女阿湛,模样如何?是不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呀?”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我就是好奇而已。”言臻呵呵笑着。

她真的只当自己是好奇,再有别的,她自己都不敢想。

“阿湛她……挺好。”

挺好?这是什么形容词?这词怎么让她分辨,对方到底长得好不好看,值不值得自己绕路去看上一眼?

言臻很不满意,皱着眉头追问道:“较我而言,她是美还是不美?”

“比之容貌,自然是姑娘你更胜一筹。”

“那不比容貌,我是不是就差她很多?”言臻微微眯眼,有种杨策敢再夸那姑娘一句好话,就将诡鉴往他那张鬼脸上砸去的冲动。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杨策连连说了好几个“我”字,都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最后被言臻盯得紧了,他竟然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唰的一下站起了身,拉着她的手道:“走,我带你去见见阿湛。”

“啊?”我没说要去见那个阿湛啊!

言臻觉得,自己今夜真是出师不利,堂堂诡鉴的掌控者,居然被两只鬼随意的拉来来去,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纵使她有百般不愿,杨策都已经将她拉出了酒楼。

行过鬼影重重的正街,他们很快进入了一个昏沉的小巷,巷子里也有着稀稀朗朗的招呼声,但大多都不是什么正经买卖,直到巷道最里面,言臻才看到一间简单的豆腐铺,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伯还有一位正值花季的少女忙里忙外的招呼着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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