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

尚未完全睁开眼的雪雕,因着疼痛率先叫出了声。

厚实的肉砸在地上竟还弹了弹。

圆滚滚的眼睛转了好几圈,这才发现自己被扔出了房间。它不懂发生了什么,慢腾腾扑扇着翅膀,朝书房飞过去。

“噗”

“啾!”

两声一同而起,书房的门无情地将其拒之门外。

雪雕这下总算反应过来了,它好像要被抛弃了?一下子着急了,在书房的门和窗之间不停徘徊,期望自己的叫声能引来改变。

书房里,宁芳笙坐在桌前,漠然地喝着茶。

好似身后长了眼睛,头也不抬地,“青萍,愣什么?东西找到了?”

“额,是!”

可怜的雪雕,这是怎么了?

此刻的宁芳笙,连背影都透着一股肃冷,她也不敢看,更不敢问。

找到了所有的东珠,包括一些其他零零散散的在郡主墓的物件,都用帕子包好了,青萍突然福至心灵,“主子,您这是知道这些都是谁送的了?”

“萧瑾时。”

口气淡得能被风吹散,连着名字都不愿一提。

“竟是……萧世子?”

青茗一时惊讶不能止,想那萧世子在外的名声,又低头看了看这十一粒东珠,百感交集。

这萧世子竟如此惦记“郡主”么?

“收好了?收好了便去叫青衣。”

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绪,青萍匆匆出去叫人。

书房里只剩下宁芳笙一个,昏黄的灯光下,那三足黄铜雕花鼎中冉冉上升的檀香烟气袅袅,却不知能不能安了人的心。

“啪。”

纤瘦匀称的手放下书,描画下的剑眉蹙起。她说不清为何烦躁,大概是从不曾想到还有人关注“小郡主”的死,萧瑾时话里的怨气她听得出,仿佛是怪活着的她是哥哥,“妹妹”却死了。

书房里是没有镜子的,可她却突然想看看自己的样子。

她向来不大愿意照镜子的,一是怕自己随着年纪长得越来越女气,自己望了都没有底气,又如何去震慑别人二是担心吃的药真的对她造成了难以言说的后果,她终究知道自己是个女人。

若是真以郡主的身份活着……如何呢?

这世道,女子只能困在围墙之内。她学会再多又如何?任着兄长含冤而死,任着父亲明不明白地马革裹尸?任着母亲为人欺凌?

如此不过一想,宁芳笙便觉得自己气得骨头都在颤。

“想的太多了些。”

一声微冷的嗟叹,氤着对自己和他人的嘲讽。

没时间想这些无用的,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正扔了书,青衣便进来了,他是多年的忠仆,便是跪着也是心悦诚服的,她说的话他都一一做到。宁芳笙却突然想到,若是青衣知道她是个女子会如何,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宁芳笙不再深思,因为她知道结果是未必的,那就是危险的。

她看着青衣,目光越发淡下去。

“雪雕,还有这些东西,想法子低调地给萧瑾时吧,越快越好。”

“是。”

她挥了挥手,青衣便无声退下了。

青萍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好,小心翼翼问道“主子,歇了吗?”

“不,去找王妃”

话戛然而止,宁芳笙有些惘然,她已经成人了,总不能有什么慌张都去寻母亲,这样还怎么能护着她?

于是,话头一转,“罢了,沐浴歇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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