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天色尚未明亮。

君言往床头摸索了一会儿,摸来了手机,点亮屏幕一看,发现现在的时间比预期之中要早上许多。

平时只会在闹铃响起时才会醒来的他,今天难得自然醒了。

问题在于,昨天存积了如此之多的疲倦,奔波了一整天,却没能好好地睡上一觉。可能是累过头了,也可能是心里烦躁,静不下来的原因。

“……真是够了。”

他抱怨一句,换成侧躺的姿势,想要再次入眠。

眼皮很沉重,头有些痛,能够感觉得出精神也相当萎靡,但偏偏就是没有睡意,他辗转反侧不知道多久,甚至用被子蒙住了脑袋,依然没能进入梦乡,徒费时间。

眼看距离上学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也越发烦躁了。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能睡着,他索性不睡,在床上坐起身子。

门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是谁那么早?君言想了想,才想起自己家里多了一个人。

肯定是叙灯火了。

只是,她起这么早干嘛?有些好奇,也因为睡不着,他起身穿上拖鞋,打开门一看,却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他看见一张很憔悴的脸。

大概是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一手撑在墙上,垂头丧气的叙灯火回过头来,用那双好像睁不大开,被黑眼圈框住的眼睛回看过来。

光线不是很足,所以君言才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见了什么妖魔鬼怪。

“啊……是起很早啊。”叙灯火撑着墙,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没事吧?”

君言迟疑着问,在他心目中叙灯火可不是这种模样的。虽然不是那种特别有活力的类型,但至少也是精神抖擞的,怎么才一个晚上就搞成这样子了?

“哎……没事没事,就是有点想吐。”

一大早就想吐?君言一下子就联想到某个方面去,忍不住问:

“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怀你个大头……”

饶是叙灯火也觉得君言这发言有些失礼了,有些不快地回了一句,但语气依然是有气无力的。

“我就是没睡好。”她接着解释,强使自己站直身子。

她脸有些苍白,黑眼圈既深又重。

“没睡好?”

“床太硬了,我不习惯。已经两天了,昨天还能坚持着,今天就不行。我本来就是起床会头痛的类型……”叙灯火敲了敲脑壳,一头秀发四处乱翘,“不行,我今天就要把床垫给换了。”

才说完,她便拿出手机一顿操作。

君言走过去一看,对方已经在电商平台上浏览着各式各样的床垫。

“你真……怎么擅自换人家的床垫?”君言傻眼地说。

“你那床垫都不知道多久了吧?都发霉了,这不是早晚得换吗?我现在免费给你换了,你还有意见?小气鬼。”

叙灯火头也不抬地抱怨着说,她拿起手机后就好像精神了许多,眼眸里也有了神采。

她边看边走向大厅的方向。

真是拿她没有办法!而且她也说得没错,所以君言只能叹口气,拖着因为疲倦而沉重的步履走向浴室,站到洗脸台前照着镜子,看着自己那张憔悴不输于叙灯火的脸,去整理蓬乱的头发。

洗漱完后,君言走到厅子。

叙灯火已经把灯给打开了,距离天亮似乎还有一段时间,站在阳台上望出去,依然是灰蒙蒙一片。这个城市正处于白和昼的交替,在光明之下总是叫人安心些许,君言理了理心情,叙灯火突然喊了他一声。

“喝咖啡吗?”

君言应声回头,看见叙灯火正站在那开放式厨门里,捣鼓着那台有些老旧的咖啡机。

那台东西君言也很少用,是父母留下来的遗产之一。

“我来吧。”

眼见叙灯火弄来弄去都弄不明白,君言看不下去,决定前去帮忙。走近后,他便闻到来自对方身上的幽香。

那似乎是天生就有的体香。

君言虽然不太用咖啡机,但终究是用过的,没弄两下就搞定了。他从厨柜里拿出咖啡豆,这咖啡豆是南宫绮罗备在这里的,也只有她会在君言家里喝咖啡。

而现在多了一个叙灯火。

加入咖啡豆,启动机器,把杯子放到出水口,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床垫下单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君言心血来潮来弄个早餐吃,在打开匣子的同时也把冰箱的门给打开了。

“还没,忘记量床有多大了。”叙灯火盯着那咖啡机说。

“床垫我来买吧。”

意识过来时,话已经离唇了,君言也不打算收回。

“嗯?”叙灯火露出意外的神情。

冰箱里只有鸡蛋和火腿,君言将它们拿出来,打算做点简单来吃就算是一顿。

“我欠你不少人情。”君言有些不甘愿地说。

“噢,有些意外,你还是知道呀?”

叙灯火露出挖苦的笑容。

恤的领口有些滑落过头了,她伸手提了提,靠在座地厨柜上,交叠起双脚来。

“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我只是……”君言顿了顿,眼神一度呆滞,“只是需要时间去慢慢接受。”

说完,他开始处理手头上的材料,准备煮一顿简单的早餐。

“床垫就我来买了,反正可以报销,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叙灯火笑了笑。

君言也不是那种爱抢着买单的性格,自己既然说过了,对方不接受,他自然也不再说什么了。他有时就是这么耿直。

提着咖啡,将之放到外面的餐桌上,叙灯火突然想起一件事,扭头就说:

“对了,记得把我的份也给煮了,我先去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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