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他们越蹦跶，咱们越好捞，顺便看看有无漏网之鱼。”
罗安眼角染上几分凸凹看的坏意：“何必这么折腾，照我说，殿下以您的样貌，一个美人计，哪个女子不心甘情愿的跟随~策反一事手到擒来。”
九王踹了这个不知规矩的发小一脚，淡定道：：“用什么美人计，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墙头草罢了。”
罗安惊：“怎么说？”
“也不知说她聪明还是直接，逛元宵那天，就与我说，她只是迫不得已，只要不祸及家人，她可以万事不理。”
罗安将自己手挤进自己的棉衣袖子里：“这是破瓦破摔啊。”
九王耸耸肩，无所谓的道：“小姑娘而已，没什么好说的。新一批兵器做的怎么样了？”
罗安无奈回答九王的问题：“已经下放了不少，玄武卒的刀已经全部置换，还有约莫十个弩机组的没换上，不过也快了。”
“弩机的设成如何？”
“那设计弩机的工匠，鬼神的很，但做出来的东西的确非凡。”
“设成试过吗？”
“挺好的，穿透也强，就是臂力要求高，具体的操作，还需去问李将军”
“我知道了，改天我去校场看看。”九王双手揉着太阳穴，看上去十分疲惫。
罗安知道他是为邬桓之事心烦，劝慰道：“此事也是无可奈何，非你我能决定的，往其他方向想想——若王齐能借此诱得陛下调兵，也算好事一件了。”
九王苦笑：“你这安慰可一点也不顺心。”
罗安摊手：“但也没错啊，不过是迟早的事。”
“话虽如此，可我是个急性子，不喜欢等，尤其是这种时候…难不成，我要让这到手的肥肉成了一坨被人啃食殆尽的废骨时再去捡拾？我不喜欢收拾烂摊子——累。”
“殿下？”罗安疑惑，心中有了个带着刺激的危险猜测。
九王回应了罗安心中的猜想：“如今一线天破，老实说，我不觉得大兴城能死守住剩下两关。”
“可咱们名不正言不顺，出师无名……”
马车停下，九王起身，撩开车帘，他长睫微垂，在眼眸里落下一片阴暗，他傲然而立，将初春的暖阳尽数揽去，围上一层精光：“本王乃先太子唯一嫡子，清君侧、扫外敌本就是皇室之子的本分，如何无名？”
罗安从窗口看着九王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等到九王的身影在远处化为一点，罗安才长叹一声，坐车离去。
九王府侧门门口，陈闵之站在寒风中，看着正门硕大的白身狮子头。
罗安下车：“陈尚书？”
陈闵之转身与罗安行礼：“罗总管。”
“你怎么在风口站着？要是让您夫人知道了，不又是一整妈吗。”
陈闵之笑曰：“想些事情入神了，总管可得帮我保密啊。”
“小事，小事，只是如今正是换季的时候，尚书…还是注意下身体。”
陈闵之点头回应：“总管关心了。”
“我这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了。”
“罗总管！”陈闵之看着罗安要离去，脱口而出。
罗安回头：“陈尚书可还有事？”
陈闵之收回手：“无事……”
王府门外冷清异常，无人敢在皇亲面前随意喧哗，负手而立、迟迟不离的陈闵之在冷清的府邸门口显得异常突出。
风喧嚣而过，将刚刚初露的暖阳再次遮住。
陈闵之缓步走到正门，慢慢拍上石狮子的大爪。
窥窃百年的邬桓人终于打开了名为大昭的财富之门，多少人命将在此后的岁月消散。
陈闵之看着手中沾染的沙石，纠结痛苦，究竟该如何选择，才为正确。
可天地大势，从来不会等待一个人的选择，它是滔天汹涌的黄河，卷着滚滚红尘，将无数人命催赶着奔赴死亡与辉煌。
陈闵之最终还是拍干净了手中的细碎，重新走入黄沙之中，隐于嘈杂人群之中，没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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