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披面我自己演练。

见他们什么也不说,我有了一点底气。长发披面随意而为,故意收敛了不少。也就是

有他们教授的内容,改变了一点形式。不仅仅是我演练,我不是一个人,而是有一个人和我在一起把心法和招式一一铺陈出来。

他们的脸渐渐冷却下来。

不是师傅,他们也不让我这么称呼,但我的功夫是他们教的,整整有六七年,夜夜伴随,我没问过为什么,但事实就是事实。到了后半截我收拾起精神,回到他们的路上,一头黑发如山移如雨布如云行如疲惫的旅人茫然前行,如夜灯孤照,风雨飘摇中一个温暖的亮点。

他们的眼睛才有了应该属于他们的眼睛。

他不是他了。

他在伪装。

白费了我们的心血,回去不知道怎么说。

先不要说,他也许还没有走到那一步。

破:“功夫真的长进了,可喜可贺。你是练的?”

我说:“我天天在想,也从未忘记你们。”这是真话,我不是天天,在有闲的时候我会想到三人行和长发披面,也自然想到了他们。

他们好像相信了。

碎:“你现在已经不需要梦境,这我们知道,白日梦也是梦,心有所属。请原谅,不管他说我说,都是一个人在说。梦境就是梦境,根据你个人的情况而来,很多人说话也只有一个人说话,容纳不了很多人在说,你的感觉是你的说,别人的强化只有一个,你明白吗?”

我想了想后就明白了,做成梦,成为一个梦,其实有很多限制。只有痴人说的梦才不是梦,依托假借和嫁接了梦,有所顾忌。真正的梦只有一个,不是梦。梦是一个现实,在梦中还原和实现现实。

破:“现在情况不同了,你又是自由之身。心容纳了不少,灵也有长进,这些和功夫都是相辅相成的,我们寄希望于你。事情都不是空白而来的,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请你帮忙,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勉为其难。”

我当即表了态,这无需多说,但凡有命,莫敢不从。

没有说假话,我是真的想为他们做些事情,以情还情。他们教的功夫不是教完就完了,至少有个理由,事情来了的时候理由也会运行。再说,我现在闲着,我指的是心闲着,我上着班,在海岱花园酒店做保安,有个身份。触摸到了某些事情的存在和蛛丝马迹,其实还在山中修炼,我想着出山,那才是生活的开始,我就是为某些目的而来的。

复杂,为复杂而存在,一件事情就是很多事情和更多的事情关联,只是显明了这最主要的一件事情,因为你遇到了这件事情,是说得清楚的起因,有或者没有结果。

妻子泪涟涟地说,刚出院,却没想到这么酗酒,竟然喝死了。

孩子也说,千百次地劝说,不让他吸烟,这下子命都没了。死和抽烟没什么事,死是结果,致命的结果都是结果,反正死了,证实了她说的正确。

我故意致死,我得了肺癌,不想再活着,不想打扰妻子孩子的生活,这么一来,孩子的正确是真的正确。

不想死也得死,因为病院的人死了。

死的人不是我,我为他而死。

世界是空中飘着的一枚气球,相当的沉重,但总是那么轻灵。沉重是我们沉重的感觉,只要斟酌过只要依然斟酌放走希望,就不会不沉不重。但总是表现得那么轻描淡写,它有轻灵的一面。本来一下子就够了,可是没有一次到了目的地,希望就还是希望。

这中间表现凹陷的方式就是伤口,受伤了流了血疼了痛。觉得疼痛,身体也不完整,殷殷红血给人刺目的提醒。这时候完美的一面也出现,没有疼痛没有流血的日子。坏一定有根基,好一定有凭借。

但让我们沉痛的是,我们喜悦欣赏和参与到好的善的一方面去,抵触蹙眉和阻挡恶的不好的一方,因为以为,极致的好就是天堂,恶的歹毒和不再掩饰就是地狱。

然而不能这么认为,好是我们认为的,不好也是我们认为的。

达到生命的好和坏的标准不是这个标准,是生活和维持生活的标准,不是生命的标准。

这些话得说得很谨慎和婉转,扒开七八道粽叶,才能吃到最后的粽子。

生活是生活,追求生命是追求生命,这样分开说也许明白些。但其实又多了一层障碍。

现在我去劳务市场,招工一个给我修补地板砖的人。

因为我弄反了,先铺了砖后装的防盗门,门口的砖被破坏了。

我购买的或工人使用的,看起来是时间,其实是他的热情、技艺和不断的付出。在他看来,这没有两样,生命就是赚钱。而在我,在产品,也就是修补好了,是我对他的看到。

是生命与生命的交流,但我们采用的是雇佣和支付的形式。

如果没有这个形式,我们连接头也接头不了,不能说着地瓜和茄子。而有了这个形式,我们又会执着于这个形式,用它来掩盖自己。

币少了,工人不会来。而给出很多的币,他也不会来,他觉得这不合理。事出反常必有妖,都被这句话俘虏了,成了固执的理的执行者。

合理,合的是我们认识的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