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府医齐上阵,研究了一个时辰,也拿不出个可行的办法。

上官白莲中间醒了三次,连疼带吓,又昏过去三次,现在脸上两侧的红肿块已经自行消下去了,只剩下朵朵诡异幽黑的青花,由太阳穴的位置一直蔓延到鼻尖。

别说看清原本模样了,简直是惨不忍睹。

这东西,原本就是李翠萍的父亲,左丞相李金玉出使西域的时候带回来的,当时一再告诫李翠萍,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用,一定要慎重,因为无解。

也正因于此,李翠萍才觉得三房就算肯出再多的银钱,也绝对是回天乏术。

老太太也忘了自己的心脏疼了,穿着中衣下了地,只披了件外氅,用龙头拐杖用力地戳了戳地,“老大媳妇,这东西真的是你拿来要用给三房那丫头的?”

老太太虽然不待见三房,但是那毕竟是她的亲儿子,亲孙女。

“母亲,三房的人从不曾为上官府争得一分荣宠,现在还仰仗这恶腐的铜臭味,愈发地变本加厉,在府上作威作福,这一大早晨就白白从我这儿讹走十万两雪花白银,我们大房但凡有一分钱都是想着如何充盈上官府中公的,那是十万两真金白银啊,我不但要靠自己的体己银子填充,恐怕还要回丞相府讨,我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李翠萍深知老太太的城府,那从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遮掩下去反而适得其反,蛇头打七寸,她知道该如何堵了老太太的嘴,失了的那十万两银子,可是有老太太一半的不谨慎在里面呢。

但是眼泪是真的啊,这青花怎么就长到自己女儿的脸上了呢。

当年,李翠萍嫁进上官府,为了体现名媛贵妇的大度,有了身孕之后,马上就给上官门张罗着娶了妾。

所以,她此后便也再无机会诞下子嗣了,上官白莲,变成了她后半生唯一的依仗了。

李翠萍透过浑浊泪眼,看着老太太终究是因为自己的话,脸上有了松动,才抹了眼泪,蹲下身去,抬头看着老太太,“母亲,白莲是您的心头肉,您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她,如果是她能嫁给太子,您的福禄才能长久,你看上官瀛的样子,像是能孝顺您的样子么?”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算是认同了李翠萍的说法。

李翠萍趁热打铁,泪眼婆娑,“母亲,如今圣上不入后宫,伶贵妃荣宠不在,又膝下无子,您必须想办法让莲儿入主东宫才行,所以这脸是真真儿的毁不得啊。”

提起上官家与太子的婚事,是老太太心口的一块大石头,这么好的个攀龙附凤的机会,怎么就落到了三房手里呢。

一个流着下贱的商贾之血的破败丫头,哪会得高贵皇族真心,若是嫁过去,也不过是入了销金窟罢了。

思及此,老太太浊目间或几轮,终究是拧了拧眉心,“且把莲儿抬回金玉院吧,不要让老太爷知道是怎么病的,老身自会让老太爷找人给她治病。”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以后你也多长个心眼儿,怎么就让人算计了。”

李翠萍将后槽牙咬的死紧死紧,“母亲教训的是。”

命人抬了上官白莲回了院子。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上官府都变得异常安静,上官瀛按召每日早朝,正好赶上要预防东篱每年都会遇到的水灾,朝臣意见相左,僵持不下,气氛压抑到令人窒息。

原本一个女子上朝,上官瀛已经做好了准备,定会有人借机针砭时弊,口诛笔伐,现如今圣上因为各部一直争执不下,却始终无人能拿出可行的法子而龙颜大怒,没有人敢开先河、触霉头,提反对圣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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