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鸟儿站在树梢枝丫,昏昏沉沉,不发一声。

“啊……”

病房里突然传出的叫声瞬间惊醒了树梢头的鸟儿,震动翅膀扑棱棱的飞了。

喻意捂着犯疼的心口,气喘吁吁,额头上密布着一层白汗。

她又被噩梦吓醒了。

虽然回到了现实,但梦里她抱着母亲的尸体时哭的心碎感觉仍在,好似无形之中有一只怪手正狠狠地蹂躏她血肉模糊的心脏,不给她一丝丝痛快舒坦的机会。

她迅速地掀开被子下床,心跳嗵嗵的,跳得心慌。

轮椅就静置在床边,她着急地坐进去。可她不太会用,几次撞在矮柜上,她懊恼又心急如焚,骂自己是猪头,十分担心叶红楠会发生她梦里梦到的那种情况,冷汗出了一阵又一阵。最后,她还是被护士推去病房外的。

通过可视屏幕可以看到病房里的一切,叶红楠依旧昏睡着,但机器上的各项监测数据都显示她状态平稳,暂时没有严重的生命危险。

护士安慰喻意,“喻小姐,请放心,您母亲的情况并没有恶化的迹象,而且一旦有变我们会随时通知您的。”

喻意终于松了口气,点点头,“谢谢!”

语气顿了顿,“能不能麻烦您再把我送回病房?”这轮椅她目前还玩不转。

护士微微一笑,“没问题!”

喻意被护士推到了病房门口,她说,“谢谢,剩下的我自己来吧!麻烦你了!”

“不客气!”护士笑了笑,又叮嘱了一遍轮椅的操作方法,之后就去看别的病人了。

喻意一抬眼便看到病房里多了个不速之客,不禁身形一僵,原本温和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起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原本面对着窗户的女人听到门口传来的说话声就转过身去,红艳艳的唇勾起了一抹略带挑衅的弧度,轻笑了一声,“怎么?让你很惊讶是不是?”

女人说话的声音嗲嗲的,如同三月的梅子酒又软又糯,却又绵里藏针,让人听了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喻意按下轮椅扶手上的按钮,将轮椅推进病房,冰冷的目光笔直地望着对面的大肚子女人,“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女人环抱着双臂,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哟,真当我蓝馨儿好打发了?”说着便一屁股坐在了沙发里,翘起脚尖一副悠哉享受的模样,仰着下巴,眯着眼眸,挑衅地冲喻意哂笑。

喻意强自压着胸臆间的小宇宙,“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让这里的工作人员赶你走了。”

喻意正准备叫保安,却被蓝馨儿阻挡了去路。

喻意将轮椅后退了两米,阴鸷的目光盯在蓝馨儿那张得意嚣张的花容上。

“让开!”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想叫保安?休想!”蓝馨儿一副张扬跋扈的样子,指着隆起的肚皮说,“你要是非想叫,也可以啊,只要你能把我撞开。”

嚣张。

挑衅。

有恃无恐。

这是目前喻意能想到的能用来形容蓝馨儿的词。

若是换个暴脾气的,恐怕面对主动上门来挑衅的小三一定会一跤踹在她的肚子上,叫你丫嘚瑟。

可喻意还是忍住了,虽然忍得很难受,胸臆间的怒火就像是火山岩浆一般一股一股地往上窜,可她到底是忍住了,韩浩宇和蓝馨儿虽然可恶,可孩子却是无辜的。

纤细素白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轮椅扶手,以为用力过度,骨节泛着森森的白意。

“你到底想怎样?”喻意眼眸泛起狰狞慑人的红,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勾引了她丈夫,破坏了她家庭,夺走了她幸福的小三、敌人。她恨不能把她一口一口的撕碎了、嚼烂了。

蓝馨儿却仍旧泰然自若,而且还有种成功破坏了人家家庭的沾沾自喜的感觉。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签了它,我就走!”

昨天喻意没能如约去见韩浩宇,他们离婚的事也就不得不暂缓。但蓝馨儿回去之后就越想越不安。她担心喻意会死撑着始终不肯离婚,更怕韩浩宇在这段时间里突然反悔。为了不夜长梦多,她就只能亲自来找喻意,先逼她把离婚协议签了,韩浩宇那边她再另想办法搞定。

喻意低头盯着离婚协议,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冷泠泠的嗓音犹如寂冷的夜里荒野上空的呜嚎,令人闻之色变,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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