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蒙带着张铭扬出现在钩月面前时,钩月心中暗自吃惊。
他居然没死!她的计划竟然没有达到既定的目标。也罢,如今许蒙死没死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她想要的,聂真都已经帮她做到了。
“二位公子,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许蒙:“你能否告诉我们,这江湖上有哪些名医身上带有奇特的药香?”
钩月被他这么一问,顿时呆住,仿佛被捕捉到心中的秘密。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镇定。
“恕我直言,二位公子莫不是想打听八年前许府案件一事?”
二人同时怔住,他们没有想到钩月这么快就察觉。
“不错,楼主请继续。”许蒙故作镇定道。
钩月:“八年前的腊月廿六日,莫无名来找我。他的身上,就有一股奇特的药香。”
许蒙:“他找你做什么?”
钩月:“他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他找到他丢失的儿子。我知道找他的儿子需要一个信物。便告诉他,廿七日在许府,会有人带着他需要的东西赴宴。只不过,这信物在江湖上是一个很稀罕的物件,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随随便便交出来呢?”
张铭扬:“所以,你就让他在许兄的药里做手脚?利用许兄帮他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钩月:“这位公子,劳烦你说话注意一下分寸。我只是遵循规矩,告诉他找到女儿想要一个信物罢了。至于拿到信物的方式,便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这种伤天害理的罪名,我钩月可担待不起!”
许蒙示意张铭扬不要说话,又对钩月道,“对不住楼主!我这位兄弟年轻气盛,不会说话,还请楼主不要往心里去。在下……还有一个疑问。”
钩月见许蒙代他赔罪,便消了气,“许公子但说无妨。”
“楼主是如何得知,廿七日会有人带着信物来我许府的?”
钩月笑,“许公子真是会说笑。我们醉生楼‘无所不知’的名气,可不是盖的。至于从何得知,钩月曾向人许诺过,不便告知,还请公子见谅!”
许蒙:“如此,那许某便不强求。我们就此告辞。多谢!”
钩月:“二位慢走,不送!”
走出醉生楼,张铭扬便忍不住道,“许兄,这么说来,一切都是莫无名搞的鬼!他怎么能利用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去杀人呢!”
许蒙沉默,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他居然会被别人利用,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双亲,还有朝夕相处的仆人,父亲的亲朋好友,一群无辜的百姓,以及,他心爱之人的至亲!
他恨他自己。居然沦为任人摆布的玩偶,那么不堪,那么可恶。他永远无法原谅他自己。
可是,他能做什么呢?亲手杀了莫无名报仇?杀了他之后呢?再让他的儿子来报仇?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又或者,自己以死谢罪,亲自向那些被错杀的人道歉?可是这样的意义何在?
算了吧许蒙,你爹生你养你培养你,你好不容易长大成人了,如果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浪费了他的良苦用心?你忘了吗?你还要去完成先生的夙愿呢!去吧!去用你的努力换来太平盛世,让那些枉死的亡灵在天之灵看到他们的毕生所愿被实现!
过了好久,张铭扬突然对许蒙说,“许兄,这件事情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个可恶的名医!”
“铭扬,你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
“我杀了很多人。”
“这些都不是出自你的本意。我知道,你的本意是善良的。我相信你!”
“谢谢你,铭扬。”
“许兄,我希望你能早日看开点,毕竟,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那些事情关系到百姓们的安危……”
“我知道。我已经看开了很多。谢谢你这些天来一直帮我查案。”
“哈哈,许兄,这话就客气了。你若想报答我,便快些帮我解决最近让我很是心烦的一桩案件吧!”
“什么案件?”
“你听说过万花谷吗?”
“听说过,那里经常有盗贼出没,怎么了?”
“就是那帮盗贼!我告诉你,那帮盗贼不是一般的强盗!她们啊,可都是一帮女贼!”
许蒙呆了一呆。
“女贼?”
“没错。这帮女贼经常在断河与清河的交汇地带出没,拦截来往船只,抢夺财务,给百姓们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起初她们只是在远离城镇的地方行盗,最近却在长安城内越发猖狂。”
“她们为非作歹多久了?官府都拿她们没办法?”
“听说已有五六年了。那些女贼,个个都是经过特殊训练,身手敏捷,作案从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官府们都拿她们没办法。百姓也是苦不堪言。”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来个引蛇出洞。”
“怎么个引法?”
“小贼!哪里跑!”
树林里,夏夭身穿淡粉长裙,正踏着树枝,穿梭在林间,执剑追赶一个抱着包裹的小贼。
小贼惊慌失措地奔跑,像一只丢掉方向的苍蝇。
夏夭纵身一跃,便将那小贼截住。
她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等小贼望着脖子上的剑露出惊恐的神色,才得意地用一只手撩开长发,露出笑盈盈的绝世容颜。
“小贼,这下你跑不掉了吧?快把包裹给我!”
小贼“哇”地一声跪倒在地。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金子……金子给你!求你饶了我,放我一条生路吧!”
夏夭顿时喜笑颜开,眼珠一转,收起长剑。
“好吧,东西留下,你走吧!”
“多……多谢女侠!”
小贼仓皇逃离,可只下一秒,便被一记蝶形飞镖击中心脏,倒地死亡。
夏夭轻轻拍了拍手,叹息道:“真是不好意思啊!饶了你,只怕坏了我们万花谷的规矩。你做了这么久的盗贼,抢了那么多次东西,今天倒霉遇上了我,我就当作是替天行道吧!”
她弯腰捡起包裹,用手掂量了一下重量,随即欢声雀跃道:“哇!这么多,够我买一屋子的新衣服啦!哈哈哈……”
夏夭将包裹系在身上,转身欲走,却被许蒙带领的官兵团团围住。
夏夭淡定地看着官兵在自己身边围成一个圆圈,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许蒙从众人中央走了出来,见他身配宝剑,背着手,一副气宇非凡的样子,夏夭便认定他就是这群人中的头儿。
夏夭道:“这位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许蒙看着夏夭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很是佩服,料想夏夭势必是万花谷的老手,于是见招拆招道,“敢问姑娘,你身上的包裹可是你的?”
夏夭虽然心虚,还是泰然自若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身后的那个人,是你杀的吗?”
夏夭点了点头,想想不对劲,马上又摇了摇头,辩解道,“不不不,不是我杀的。”
许蒙笑,这个姑娘,还真是个奇女子,上一秒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下一秒就破了功。
许蒙道,“姑娘,你现在否认已经来不及了。”
谁知道见惯了这种场面的夏夭,平日里有千百种让自己金蝉脱壳的方法,今天怎么就突然把自己卡在壳里了?
夏夭暗自懊恼,嘴上仍继续挣扎道,“不不不,大人!你想啊,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杀得了人呢?”
“是吗?”许蒙挑了挑眉,用手指了指挂在夏夭腰间的长剑,怪笑道,“现在的弱女子,都能随身佩戴宝剑了……”
夏夭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大人,你就行行好,放我一马吧!”
尽管夏夭摆出多么娇弱的模样,许蒙仍旧是不为所动。他十分绝情道,“姑娘,请你将武器和包裹放下,随我们到官府走一趟吧!”
夏夭放弃了最后的挣扎,撇撇嘴,装作配合的样子,一手将包裹放下,另一只手不知何时从衣袖里抽出几记蝶形飞镖,朝向她围过来的官兵扫去。
一刹那,几个官兵应声倒地。
夏夭趁机抓起包裹逃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对许蒙道:“大人,来追我呀!追的上包裹送你!”
说罢,一个轻功又开始在树林间穿梭。
许蒙身上的极寒之疾在一年前便早已完全治愈。因为体内原本就有许执传授给他的功力,所以这一年时间,在许蒙不分昼夜的勤加练习下,他的武功虽然不及江湖上的高手,却也达到了十分精湛的地步。
夏夭一边运行轻功,一边对着紧追不舍的许蒙挑衅。不料却被突然窜出的树枝磕到额头。随着夏夭“啊”的一声惨叫,许蒙一把抓住她的肩头,将她扯回地面。
“呀!疼死了!放开我!”
许蒙紧抓不放。
“姑娘,跟我回官府吧。我知道这件事跟你脱不了干系。”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胡搅蛮缠?我都说了不是我了!”
许蒙并没有听夏夭在说什么,只是拽着她,欲强行将她带走。
这时一名绿衣女子出现,一记蝶形飞镖,便将夏夭、许蒙分开。女子趁机把夏夭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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