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这伙计沏茶进来,老者抬了抬眼皮,“从前不见你这样勤快。”伙计尴尬地笑笑,“师傅何苦拿我打趣,我近日已在认真诵读阴阳脉灸经了。”语罢望向玉藻,“二位姑娘是外乡来的吧,二位姑娘不知道,江城最近啊发生了一件异事......”

老者制止道,“你快去外头看着,来人了不知道。”

“现在哪还有什么人来呀。”伙计低声嘟囔着,含笑望向玉藻,却也是乖乖退了出去。

“姑娘这脉象邪热鼓动,脉快而有力,却不见病症,这样快的脉象老朽行医数十载都不曾见过,却不像是常人的脉象啊。”老者上下打量着玉藻,见她面色红润,容颜饱满,气息和缓,不由惑从心起。

玉藻按叫不好,抬起左手轻轻扯了扯右臂上的厚披,悄悄伸出一指在脉上一点,老者一愣,歪着脑袋露出狐疑之色,“莫不是老朽方才诊错了,还烦请姑娘的左手。”老者一搭脉,愈发疑惑,“怪了,倒觉不出什么异常了。”

“都说三尺巷的医者皆术精岐黄,我看也不过如此。”玉藻陡然变色,带着悲恸地腔调道,“庸医杀人,难怪我家姊小香一尸两命,怕也是你胡乱诊治,或而我姐姐本无身孕,你滥用汤药,令她腹大如孕,不治而亡......”一边擦拭眼角,一边偷眼往玉漓看去。

玉漓会意,赶紧上前劝慰,“姐姐快别伤心,咱们定要给大姐讨个说法,可恨姐夫无用,竟不敢多说一句话,可怜大姐正当妙龄却叫虎狼药生生要了性命......”话没说完也扑簌簌的落下泪来,“他们敢这般,简直是欺负大姐娘家没人,若真是这坐堂医的缘故,我今日就一把火将三尺巷烧个干净。”

老者一颤,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急急争辩道,“老朽不敢自称有回春之术,可行医数载,这点把握还是有的,老朽敢担保,左家沟李氏的确是身怀六甲,只是胎位不正不易生产......”说到此处,哀哀叹息,“当日府中来请老朽,老朽赶到时人已没了气息。唉.......因着这个缘故,如今的三尺巷门庭寥落,乡亲们宁可找江湖医生也不来这三尺巷了......”

“阿漓,不可无理!”玉藻轻轻啜泣,“陆大夫,您说家姐有孕,可确实是空胎啊!我只想问陆大夫一句,家姐是否当真有孕。”

廊道传来咚咚咚的声响,却是伙计听到里头的动静跑进来,“看二位女菩萨似的容貌,怎么这样不讲道理,我师傅从未误诊。”他一边说着一边冲向柜子,翻出了李小香的脉案,“诺,这是李氏的脉案和药方,师傅给开的也是实实在在的护胎好药!再说了,这已不是头一桩,根本与我师傅无关,一个看错,还能个个看错不成?!”老者拍拍急的满面通红的伙计,摇了摇头,“二位姑娘痛失至亲,老朽恐怕也无法给你们个交待,但若论此事,老朽敢担保,她确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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