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朝中传出一件大事。说是在四皇子去未央宫请安的时候,有刺客要行刺定安帝,四皇子为了保护圣上,胸口被刺了一刀,索性没有性命之攸。
等裴毓真被送回四皇子府的时候,朝中已有许多人在称赞四皇子之孝心感天动地。这话连裴毓真自己听着都觉得可笑,更别说那些大臣们了,大家都只是做些表面功夫,讲讲好听的话。
不过此事之后,定安帝倒是从昏迷中醒来,并十分迅速的将权势握回手中,之后便是大刀阔斧地整治前几天那些冒头的势力,并对一些大臣进行论功行赏。然而四皇子却是不在里面,就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行刺一事。朝中众人见此,都议论纷纷,心底里也都在各自谋算着。
裴毓真喝着茶水,看到桌上的宣纸淡淡一笑:“看来父皇是根本没信我演的这出戏啊。”
楚瑾行了个揖礼:“圣上疑心病重,如此也是早有预料的事。”
“看他这‘醒来’后的态度,估计我们再多加几把火,我就能从现在的位置上下来了。”
楚瑾站在一旁,没有接话。他明白四皇子是有了自己的谋划。
裴毓真用盖子拂去茶沫,喝了口茶,突然想到了什么,侧头问楚瑾:“那老狐狸家的姑娘,可有什么动作?”
楚瑾一想,明白主子说的是宋沐卿,想到先前送来的消息,拱手回道:“宋小姐似乎是相信了我们透出去的消息,想办法对三皇子的谋士传了话。”
“三皇子?”裴毓真挑了下眉头。
楚瑾知道他的意思,笑着应了声。
“她倒是聪明。三皇子那性子,有那么多人扶衬着都扶不上墙,估计他要是知道了消息,第一时间就会去告知父皇了吧。”
楚瑾闻言也不禁笑了几声。
……
二人所料不错,没过几天府里就收到消息,说是三皇子挑空去了趟宣阳宫,且走出未央宫时,面上皆是志得意满的神色。裴毓真看到这消息,便知他那三哥,是已经将消息送到父皇眼前了。
那头,裴毓泽出了宫后,想到方才父皇的震怒,心中就又是一喜,这无半点家世却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裴毓真,这回终于是要挪位了。
他回到府里后,一众谋士见其面上掩不住的喜色,纷纷上前恭贺其大事将成。裴毓泽被众人捧得有些飘飘然,全在府里等着第二日的早朝。
有几个谋士落在那些邀功讨赏的人后头,看着前面自家主子的样子,不禁都摇了摇头,开始考虑着要离开三皇子府另谋良主。
然而到了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事情却并不如三皇子所想。定安帝不仅对于四皇子的态度没有半分变化,甚至于过了几日还赐了赏,名目是四皇子护驾有功。
裴毓泽见此情势,恨的在府中砸了许多的东西。而朝中的一些人看到这情形,却是在心中起了思虑。如若真是要赏赐四皇子,何不前几日一同赐赏?事情都过了几日了,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这想想都觉得不对劲。圣上一时性起般的宠幸,让人不得不心生疑虑啊。
又过了几日,众人已经渐渐忘却了这事。随着定安帝重掌大权,川罗朝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最近圣上对四皇子似是十分看重,不时将其唤进宫博弈论政,大臣们也因此猜想先前的施恩全是圣上的铺垫。
朝里储君未定。先前是因为圣上尚在壮年,身子强健,然而这几年来圣上的身体却是不太好,又加之先前吐血昏迷,想来是要做些准备了。而看众位皇子之中,最有可能的人选,也就三皇子、四皇子两位,三皇子先前失了圣心,近年来也是一直没什么动静,估摸着这储君之位是要落到四皇子的头上了。
于是乎,在定安帝近乎明示的暗示下,朝中的势力又开始渐渐往四皇子身上偏移,皇子府门前更是日日拜帖不断。裴毓泽见此是恨毒了眼,李泰等人却是有些迷惑。
“楚先生,你认为圣上如此,所为何啊?”
楚瑾闻言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所为何?他也不知啊……只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就好了。
*
冬天不知何时已是悄然过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城郊的迎春花已是绽满枝头,远远望去,只见满树的金黄,煞是好看。
整个冬日因着大雪,贵女们在家中都呆的憋闷,如今天气见好,便都挑着日子结伴出去郊游。
因着宋沐卿身子向来不太好,冬季末梢的时候,还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到现在都没好全,不得出去。故而宋丞相家里头,就只有宋沐婉一人带着宣杏砚青,随着几个大臣家的千金一起去郊外祇园寺祈福。
宋沐卿从小便才女名声在外,十岁时更是因上堂献策而名声远播,然因其一直体虚、畏寒畏热,不怎么出来交际,所以虽得她才名在外,但其实在贵女的圈子里头并不如宋沐婉的人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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