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邵寻看成绩单的时候视野范围稍大一点,很容易就能看到离他不远的谭晓月。谭晓月的成绩一直稳定在班级前五,最好的时候仅次于邵寻。

她和刘钧恋爱谈了半年,成绩一直很稳定,从没有后退过,班里基本都知道他们,老郑也差不多知道一点,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老郑挨个找他们谈话是因为刘钧成绩下降太多。

“谭晓月家里好像挺严的,前几天刘钧跟她闹分手已经伤心好几天了,再加上老郑找刘钧这个事儿,她挺担心,没心情吃饭,加上原来有点贫血,下午那会儿才晕了。”何陶给邵寻解释谭晓月为什么晕倒,顿了顿又道,“你说刘钧也是,自己成绩下降怨人家姑娘,因为这跟人要死要活地闹分手,干嘛呢……”

邵寻把窗帘拂到一边,“人家情侣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这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打听打听也就有了。”何陶深谙八卦之理。

“……”

邵寻没他那么关心人家的事,只是忽然抓住了其中一个关键点。

“谈恋爱,会导致成绩下降吗?”

这个问题,真是相当深沉。

何陶略微思索了一下,道:“会吧,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我们班谈恋爱那几对儿不多多少少都有这情况么?”

“男生很容易受影响吗?”

“不容易吧,”何陶随口回答他,“刘钧那是特殊情况,你看刘宇他们,谈着恋爱也不影响什么啊。”

邵寻右手松松成拳,手指关节处轻轻磕了下窗台,有那么一瞬间,他思考的侧脸像极了自己的舅舅顾慎。

凌迢,会被影响么?

话当然没问出来,照何陶的这点儿爱好,他只要问了,赶明儿就能给他抖搂地全班都知道。

上课铃很快响了,邵寻凝望着凌迢圆圆的后脑勺,仔细分析凌迢的性格。

他本来就不是很在乎成绩,而且看上去就是个好骗又重感情的人,要是真谈恋爱,弄不好可能成绩下滑地比刘钧还厉害,那自己,不就是个祸国妖姬?

欺骗清秀少年感情还害人家学习不好的罪魁祸首?

这可不行,凌迢是要好好学习的,哪有时间谈恋爱呢?

有什么感情上的事都往后稍稍,还是高考重要,邵寻点点头,找到了正确的政治道路,决心先发展一段青春时光里的兄弟情。

凌迢做着物理作业,后脖颈忽然一凉,全身迅速地起了一遭鸡皮疙瘩。他停下笔往后一看,窗子关地好好的,邵寻也在认真看书,是错觉吗?总觉得有人盯着他看来着。

他回过头,继续做题,邵寻悄悄地从书页里抬起眼眸,莫名心虚,同时竟然还有一丝孩子好好学习的欣慰,非常诡异……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望子成龙之心吧,邵寻想。

他低下头看自己手里的书页,不知何时起,凌迢的名字开始挤在他高数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打草痕迹中,这边一个那边一个,板板正正地存在于每个知识点旁边,越来越有存在感。

邵寻的初暗恋,如此美好。

现在才十月中旬,白天尚且不短,一中仍旧遵循着原来夏季的时间表,晚自习十点零五分准时结束。

三个多小时的自习一结束,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如获新生——起码能在回家路上休息一会儿了。

放学的时间总是交通规则失效的时候,学校门口挤满了来接学生的家长,本来就不怎么宽阔的街道堵车堵得严重,自行车电动车在四轮车的间隙中艰难穿行,穿蓝白校服背着花色各异书包的一中学子趁着堵车时见缝插针地绕着车走,像小鱼穿梭在卵石之间,灵活熟练。

邵寻和凌迢住的地方离学校都不远,走一会儿也就到了,自从邵寻发现凌迢回家跟自己有一段路相同以后这段路就变成了两个人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再分开。

晚上的路灯光芒柔和,树影婆娑被这几束高高的光映在街道两旁的红色地砖上,邵寻价值不菲的新鞋子就踩在这砖石上,小心翼翼地避开尘土。

他跟凌迢并肩,时不时转头看看他的侧脸,欲言又止。

快到分开的十字路口,邵寻硬是把自己开口要说的话憋了回去,凌迢却忽然偏头看着他道:“你想跟我说什么吗?”

邵寻一惊,下意识否认:“没啊,没什么。”

“真没什么?我感觉你要问我什么事情。”凌迢狐疑。

邵寻急中生智:“嗯……是有问题要问。”

“凌迢同学,请问,有,有丝分裂前期染色体数目是多少?”

“……”

凌迢:“2N。”

“恭喜你,回答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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