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下午,陆风都没有出现。
上语文课的时候,班主任费老师问起,陆枫只能帮他打了个掩护,扯谎说他身体不舒服,去了医务室。
费老师让陆枫去看看情况。
陆枫跑遍了校园,去了他们常去的小花园、草坪旁的石桌和自习教室,却不见陆风的身影。
掏出手机,那人的q*q头像一片黑。
陆枫想了想,还是发了条短信。
-有事?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了震。
-没事。
陆枫赶忙又发了一条。
-在哪儿?
但那头没再回。
晚上,陆枫用关键词“北海高中理科班跳楼”在网上搜了一下,没有官媒刊登的消息,只有贴吧和博客有几条零星的描述。
陆枫点开某个题为“传说北海高中理科班有人跳楼”的帖子,说是北海高中有个男生凌晨跳楼,早上五点才被宿管阿姨发现。
下面的回复一开始还很正常,有默哀的,有叹息的,还有感慨竞赛制度不对的。
陆枫往下翻了翻,跳出来一条评论:“跳楼的我认识,方鸽,我俩初中同学,他早就心理不正常了。”
这条评论过后,风向越发得不对了。
“我猜这人有抑郁症。”
“啧啧,还好我没去北海,不然迟早心理也不正常。”
“我怎么听说他是因为被女生拒绝之后才跳楼的?”
“不是说他是同性恋吗?喜欢九班那谁。“
“陆风?”
“哇,陆风大帅逼是同性恋啊!快把方鸽照片发上来看看配不配!”
“我有现场照片,你要看吗?”
“楼主,网盘链接失效了,能重发吗?”
“…”
后面的评论还有很多,陆枫却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忽然想起陆风空间里的那条动态,没有文字,只有一张配图——一只白鸽翱翔在蓝天之上。
同性恋…陆风?
难道他和方鸽是一对?方鸽不在了,陆风也在学校里待不下去,所以来了卿云?
陆枫满脑子的疑问想得到解答。除此以外,他还想到了陆风看他时似笑非笑的表情,想到了陆风手指划在他大腿上的异样感觉。
他的脸不自然地红热起来,心里反反复复地回荡这一句话——
陆风是同性恋啊!
-
第二天,陆枫走得格外早,到了班级,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在。
男生是班长汪科文,他正在理讲台。
陆枫看了眼黑板上的值日安排,并没有轮到他。
“班长早。”陆枫经过讲台的时候打了声招呼,“要帮忙吗?”
“早!”汪科文扫眼了教室的情况,“你去排一下桌子吧。”
陆枫放下书包就去排桌子,经过女生身边时,女生自觉地放下了手里的书,淡淡一笑:“麻烦了!”
陆枫瞄了眼桌上的书,发现是本《楚辞》,旁边还放了个抄写本,字迹娟秀,每笔每画都带着克制,就如同面前的女孩一样,白净又腼腆。
“程思雪。”女生说,“我知道你叫陆风。”
程思雪撩了一下挡住眼睛的刘海,长袖的白衬衫下露出一小节手腕,细瘦无比,陆枫觉得自己用一根指头就能勾过来。
“思雪可是我们班的才女。”班长说,“每次王老师办全校英语诗歌大赛,思雪总拿第一名。”
陆枫继续排桌子:“这么厉害啊!我觉得中国的古诗和英语诗歌差距还挺大的。”
“无论诗歌散文,都是抒发人们所思所感的一种形式罢了。”对上陆枫探究明亮的眼睛,程思雪偏开头,手指不自觉地抓着桌边,“含蓄隐忍如中国人,也会写出如‘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一类直抒胸臆的豪迈诗句。热烈奔放的外国诗歌,也会有‘你的沉默明亮如灯,简单如指环;你就像黑夜,拥有寂寞与群星。’的诗句。诗人的忧伤不露痕迹,却又无处不在。”
一时间,陆枫不知该接什么。
此情此景,陆枫觉得自己身为“学霸”,也应该吟一首特别华丽优美的诗句,以彰显他对程思雪上述论述的理解和支持,可他能想起来的只有“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而且他的大脑还仿佛当机了一般,反反复复地回荡这句话。
程思雪看着陆枫,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陆枫干笑三声,决定直抒胸臆表达自己对程思雪的崇拜,一边鼓掌,一边说:“卧槽?牛批啊!”
后来,同学陆陆续续地进班级,打断了三人的谈话。
陆枫回到位子上,直用额头磕桌子。
卧槽?
牛批?
陆枫真想锤死自己。
就算诗歌不会,“妙语连珠、珠圆玉润、润物细无声”的四字成语、五字成语会不会?
再不成,“程同学,你讲得太好了”的大白话总会吧。
直到陆风坐到位子上,陆枫还埋着头自我嫌弃,没脸见人。
陆风踢了下他的凳子:“我来了。”
“来就来呗!”陆枫嘀咕着。
他继续维持趴着的姿势,伸手从台板掏出个袋子,准确地扔到陆风怀里:“别来烦我!”
“呦呵,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还主动给我带早餐。”陆风惊讶地说道。
“这次是甜的。”
有了甜饭团还不够,陆风伸手去掏陆枫的台板,边找边问:“有豆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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