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程小东电影里的台词似乎永远不会过时。
拍卖会还没开始，便已经有人在推杯换盏。
“这小蒋总够拼的啊！”景致看着在酒局间来回游走的蒋严说。
“玉带皇冠必承其重。”沈知优单手撑着下巴，并不当成一回事，“他最近的通稿比我们公司所有人都来得多。”
“他长得还挺好看，像李斯宇。”女人无论到了多大年纪，也是喜欢好看的小哥哥的。
“别说他了，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好像来了很多艺人？”论资排辈，她们俩都算是小的。
“听齐超说，黄城打算将慈善拍卖做成行业内的一个标杆，今年算是元年。”
场内人员关系错综复杂，两个人根本没聊两句，景致便被齐超叫走一同去其他桌上敬酒了。沈知优自个坐了不到一分钟，便被之前合作过的制片人叫到了另一桌。
这样的场合，如果不带着功利心，真的很容易让人觉得憋闷。沈知优不擅于社交，可不做这些事又显得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只能多听多看多笑。
身后传来哄笑声，沈知优一回头，看到黄城挺着将军肚站在人群中间，周围大多是和他同龄的人，端着酒杯腆着笑等着黄城施舍一个目光。
权势是个好东西，人人都像沾染一下。
看着这场景，沈知优惊出了一身薄薄的冷汗。如若不是江海横插一脚，大概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他今天这样安排座位是想向江海示好吧！这么一想，沈知优的眼神变了又变。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沈知优回过头，目光穿破人群，直直地朝着江海看过去。
只见江海坐在那里，目光一直紧盯着舞台上忙碌的工作人员。某个瞬间，沈知优看到他嘴皮动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沈知优看到了丁文优的身影。
这样的场合，必须是得请暖场嘉宾的。只是衣服……大多是为了迎合了中年男人们的恶趣味，难怪他会冒火。
黄城在路过他身侧的时候特地停了两秒。江海站起来和他打招呼，两人简短地聊了几句。黄城的这么一停顿，就是蚂蚁找寻食物时留下的标记。他走后，江海身边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很快就把沈知优的视线给挡住了。
江海从容地应对着。他虽然话不多，但却是极为有教养的人，商场上的虚与委蛇他从小便见过不少，模仿一下也有入木三分的感觉，自然面上不会表现出任何不耐的神色。
待众人回到自己的位置，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蒋严一身酒气被人送回了座位。
“我说你，不会喝就别喝。”周遭有哪个人像他这样的，况且他年纪轻轻的，人家也不会把他当成回事，何必把自己灌成这样。
蒋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实在是有点头重脚轻了，“要不你替我喝？刚也不知道谁一溜烟就跑得人都不见了。”
沈知优偏了偏身子，一副十分嫌弃他的样子，“我今天牺牲我个人的休息时间来帮你，你别不识好歹啊！小心喝多了进ICU。另外我酒精过敏。”
见他有了点醉意，沈知优说话便不客气起来。
蒋严也没怒，只夹了几筷子冷了的蔬菜往口里塞。
拍卖会开场前两分钟，齐超勾着喝得半梦半醒的江海回到了座位上。
“不是，几个菜呀，整成这样。”沈知优东北话都飚出来了。
“酒量不行。”齐超摇了摇头，“3度的果酒就这样了，你好好照看着啊！”
“不是，”沈知优话还没说完，齐超就转身走开了。
沈知优凑上前去，想闻闻他身上的酒味。
说来也巧，观众席的灯光在那时也恰好被熄灭，沈知优没掌握好距离，一把磕到江海的额头上。
沈知优被撞得眼冒金星，待适应了眼前的黑暗，才发现他俩距离颇近，几乎是呼吸相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了，江海眼里还带着朦胧的笑意。如果不是沈知优反应及时，他抬起的手应该就要碰到她的头了。
他想做什么？沈知优喝了口温水，努力想使自己变得冷静。
坐在两个酒鬼间简直是难受极了。沈知优拿了桌子上的湿巾，在两个人脸上都盖了一张。
也不知道是谁做的策划，流程凌乱，要是人人酒量都和他俩一样，那还拍什么东西。
喝多了和喝醉之间是有一个过程的。江海觉得很难受，百爪挠心，脑袋疼得很。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扒拉住什么东西来纾解一下。被沈知优撞到之后，他清醒了不少。
伸出去的手扑了个空，“沈知优，”他低喃着，想确认她真的在身边。
“嗯。”女人总是会在莫名奇妙的时候爆发母性，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等会帮我举牌。”他说他是来捐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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