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桦逃离虔王不久,便在宫墙转角处遇到了遂王。
遂王关切道:“你……你没事儿吧,我方才看到三哥把你逼到一边,还以为他想要杀你灭口,还好你处事泰然,我差点又莽撞了。”
乔桦听得心惊:“殿下,您做事还是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为好,奴婢一介布衣,不值得殿下如此卖力维护。”
“我晓得,”遂王道:“只是你才死里逃生,咱们又得罪了德妃、虔王和户部尚书,麻烦的事情自然是有的。”
乔桦松了口气,站在宫墙的阴影下,道:“得罪了虔王,怕是也得罪了皇后娘娘,还得罪了岑顺。”
闻言,遂王颇有些愤懑,道:“说起岑顺,我便想起那日的中秋晚宴,分明,分明就是岑顺那家伙,我知道他的武功路子。”
“什么?”
“我见过他的武功,”遂王解释道:“去年姜成在夜里遇到袭击,以及中秋第二天的射杀人质,本王认为,都是岑顺一人所为。”
乔桦双眼低垂,皱眉片刻,低语道:“如此,咱们心里有数即可,这话千万别告诉给太多人听,司空峻知道吧?”
“这个是知道的,”遂王平定了心绪,道:“哦,还有一事,我要告诉你。赫连战已经是我们的人了,从今以后,你有事还可以摆脱他。”
望着遂王的双眼和发髻,乔桦只觉得此刻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乔桦神色缓了许多,道:“没想到你还真能搞定,多谢你,遂王殿下。”
“没事儿,你记住就好,我先走了。”遂王说完,与乔桦相视颔首,两人皆匆匆分别,不敢多停留一须臾。
回到司设房,乔桦便拿起手中的信纸,款款落笔,落字数行。
“司空峻,你如今身陷斗争之中,一定要时刻小心……”
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像蚂蚁一般抓挠着乔桦的内心,最后一个字还没落笔,眼泪便流了下来,一直顺着脸庞,落到她的锁骨、衣襟。
擦干泪痕,乔桦吹起一声口哨,信鸽便扑腾着双翅飞到了长窗前,乔桦将信纸系好,轻吻鸽子那雪白的羽毛,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远望着信鸽再度朝空中飞去。
傍晚,夏绥使臣依言先行至了麟德殿内,恭候皇帝前来饮酒。
“恭贺陛下。”使臣见皇帝进来,便起身行了礼。
皇帝爽朗一笑,叫了平身,道:“卿此番前来,倒是很及时,比其他藩镇的使臣都早了许多,不如就在大明宫里住上几日?”
使臣眼神一闪,似是想起什么,“哦”了一声道:“既然陛下邀请,臣当然是叩谢陛下隆恩了,大明宫华贵无比,臣今日也算开了眼界。”
皇帝坐下,摘了一颗果盘里的葡萄,笑道:“再怎么华贵,也是一砖一瓦建起来的,政权亦是如此。”
使臣点头称是,饮了一杯“梨花白”,竖起大拇指夸赞:“陛下的酒亦是美味,当真是人间极品。”
各式菜肴亦被端了上来,醇美喷香的酒味夹杂着山珍海味的浓烈香气,酒不醉人人已自醉。
满殿的金碧辉煌,耀眼夺目,让使臣动作没有了上午那般自然,倒是显得有些拘谨,皇帝看得脸上的神色也泛了几分得意。
“夏绥倒也还好,无甚天灾人祸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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