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物至知知,然后好恶形焉。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大多数人都愿意相信人的天性是美好的,不过说句实在的,现在夸一个成年人最好还是别用“天真”二字。
仓库原本水泥地面,都用彩色水磨石重新铺了一边,成了现在的舞池地面,楼梯口还添置了一个木制的柜台,充当收银台,还划出来酒吧和雅间。二楼三楼的大厅里各有八个吊顶大风扇吹着,可毕竟仓库的高度设计远高于普通商品房,所以酒吧里充斥着一股汗味。
歌舞厅的合伙人一共有九个,赵老三和他连襟彭经理就占了一半的出资额,他们花了八万块钱,淘了几套二手音响和基础设备。又拿了些钱搞了搞装修,胶合板和装饰布,把从旧货市场买来的旧沙发翻新一下,勉强有了大概的样子。后来二人的资金不够了,就开始找起合伙人,东拼西凑,把剩下的事情弄完,今天五月份,他们花钱找人办的营业许可证才下来。
张明远给大伙找了一个雅间,又抬进来两箱啤酒和拿了一些花生瓜子,坐在沙发上使劲伸了个懒腰。
“大哥,老三,你俩先待一会,我出去有点事。”他笑嘻嘻的起了两瓶啤酒,拿着啤酒走向巴台的女孩,似乎是在攀谈着什么。
张明望坐在雅间里,看着舞池里摇曳的青年男女们,在悠悠的紫罗兰灯光的映衬下,他们,挪着步子,鬓发厮磨,男男女女的欢笑声充斥着整个舞厅。
“明望,你说老三这歌舞厅里得有多少人啊?我看得有二百多人吧?”
“二百多人都不止,上面还有个三楼呢?起码三四百人。”张明望说完便用手指沾了点啤酒,揉搓盖在手上的红印章。
“好家伙!一人一块钱,一晚上就是三四百,这还不算酒水和果盘啥的,这一晚上的流水顶我半年的工资。”张明博拄着拐,站着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发出羡慕的感叹。
这的啤酒只有一种,本地啤酒厂的傲雪啤酒,售价比超市高两分钱,喝进嘴里有股艾蒿子的味,喝完了还得退瓶子,瓶子碎了还得扣钱。饮料就是汽水,罐装的瓶装的都有,也只比外面贵一分钱。
“大哥,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三楼看看。”
“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上三楼的男男女女,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都比二楼的男女更收敛一些,瞧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周边技校或是职专的学生,走进楼道,张明望才发现三楼的楼道要比二楼的窄,而且门也是单扇的。最前面的男孩使劲往外拉了下门,大门当啷一声,也没打开,身后的女孩们哈哈的笑着“你傻啊?这门不是往外拉的,是往里推的。”
男孩讪讪揉了揉脸,往里一推,门才开的“真他娘的邪门,做生意的哪有往里面推的啊?这么大一个歌舞厅,搞个双扇门也显得大气一点不是?”
一队男女进了厂,张明望仔细瞧了瞧这门,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大铁门是以前自己家平房的大铁门,是当年大哥在车间焊的,当时老娘着急给二哥买房,他们家的平房买的就挺便宜的,张明远觉得亏了,搬家的时候,顺手把大铁门给卸了,之后就一直放在新房子的煤仓里。
三楼上面都是小隔间,每间房子用砖砌的单层墙,为了隔音还贴了层泡沫,一共十间房,每间屋里面都有单独的音响,想放什么就自己放,比二楼大厅要自在些,最主要是屋里面凉快,也不像二楼那样,人挤着人,整层楼都有股子汗味。
张明望瞧了眼,忽然觉得有些无聊,他也不知道这伙年轻人在一起唱唱跳跳能有什么意思,他点了根烟,站在楼梯间待着。他看着二哥跟吧台的小姑娘打情骂俏,不由得摇了摇头,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把烟头扔哪。
“老三,上去这么久,三楼啥样啊?”
“就那样吧,哥,还记得咱们家平房的那个大铁门吗?”
“那肯定记得啊,我在车间焊的呢。”
“现在在楼上呢,老二给按在楼道了。”张明望说着,就看到二哥带着吧台的女孩走了进来。
“大哥,老三,你们聊啥呢?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惠惠。惠惠,这是我大哥张明博,这是我三弟,张明望。”张明远拉着姑娘的手,这姑娘一点都不见外,笑着的说道“大哥好,三弟好,我是刘晓惠,初次见面,我敬你们俩一杯。”
“谢谢你啊,小姑娘你慢点喝。”大哥端起酒杯的时候,这个叫惠惠的姑娘的杯已经空了。
张明远笑着说道“大哥放心,惠惠的酒量比我还好呢,我一喝酒脸就红。”
“二弟啊,你咋把咱家以前的铁门放三楼了,那铁门多沉啊,一般的小姑娘的拉不开。”
“大哥,就得这样的们,我跟你说,之前三楼也是宽走廊,双开门,特宽敞,结果楼底下的人总楼上来,扒着包间的窗户往里瞅,人家都是来这玩的,他们这样不是影响人家心情吗?”张明远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那叫惠惠的姑娘,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手里也点了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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