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统领大人,人已经带到。”百夫长正步走到木华律所在的观池榭,没有进去,仅在观池榭的台阶下,对着榭内行礼禀报道。

“嗯!”木华律只是轻嗯了一声,一直跟随木华律的百夫长立马明白了木华律的意思,对着押着母子三人的手下一挥手,意思是让他们把人带进观池榭内。

“走,进去!”看着愣在原地的春华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押送的士兵推搡了一下。春华立马一个趔趄,在推力的作用下,来到了木华律的面前。

此事木华律的面前早已没有了厚厚的情报,换做了一个青铜制成的碳炉,炉上正烧着甘泉水,甘泉水被煮沸正发出呼呼的声音,冒着阵阵白雾,配合着小池里早已凋零的荷叶,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不禁让人想起那句“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只是此刻不是秋霜而是冬雪,听的也不是雨声,而是落雪声。

看着母子三人被推搡进来,木华律请哎了一声,仿佛在责怪这母子三人打扰了自己的兴致。木华律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抬头往母子三人身上看去。

“倒是一个可人儿,只是可惜啊。”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母子三人摸不着头脑,春华一如之前那般,双臂护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满怀戒备的看着木华律。

“你知道你那孩子的父亲是什么人吗?”木华律问道。

春华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你们母子也是可怜人儿,母亲不知道丈夫,儿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让你们母子三人每天在希望中睡去,在失望中醒来,这日子,也只有他才做得出来。”木华律微微感叹一句,接着问道:“你可知孩子的父亲姓甚名啥?”

春华依旧没有开口回答,依旧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哪怕是知道也表示自己不知道。

“那好,本副统领来告诉你们,你的夫君,你儿女的父亲,姓韩名虎,字伯金,也就你们九州的土著喜欢这些姓名字的,听着就烦。”木华律吐槽了一句后继续道:“你的夫君之前乃是帝国副将,手握帝国一州之厢军,数十万的厢军全在他的麾下,论权势,已经是万万人之上了。”

“只是,你的夫君一直不满足于现状,一直想改变。之所以把你们母子三人和他联系切断,或许也是因为他害怕一旦事情败露之后,给自己留下血脉传承吧。他想得倒是挺周到的,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好了,就跟你们说这么多了,明天就带你们去见你们日思夜想的夫君、父亲。”木华律自顾自的说了几句,吩咐手下带走了母子三人。也暗自纳闷,为什么自己今天会跟她们母子三人说这么多?

。。。

翌日,午时,浩浩荡荡的两千怯薛军来到了临安城下,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头戴着狼皮制成的帽子,帽子两边还有两条及肩的护耳,贴身穿着的是牦牛皮制成的御寒衣物,外面穿着的是冰冷金属甲胄的士兵们一个个战意昂扬,仿佛那金属甲胄上传来的寒意不存在一般。胯下骑着的是草原上精心培育出来的优质战马,每一匹都脚掌宽厚,后腿、腰身都是腱子肉,双目有神,就算不懂马的人都可以看出来这是好马,可以日行千里的那种。

两千怯薛军呈现两个方阵,弯刀出鞘,铁盾在手,两个方阵中的旗官不是变换着旗语,旌旗招展,只有两千人,却给人两座大山的压迫之感。

临安城墙上,韩虎站着碉楼上望着两千怯薛军,眉头皱了又皱,早在怯薛军进入冀州境内时,韩虎的情报小队就侦查到了,只是怯薛军全员都是骑兵,行军速度之快,超出了韩虎的想象,韩虎昨晚才收到情报说怯薛军两千精锐骑兵往临安方向而来,看样子是来平叛的,连夜招来麾下商量对策,这不对策都还没有商量出来,这怯薛军就整整齐齐的两个方阵摆在了自己临安城下了。

如果韩虎知道怯薛军不仅是到了,还早就到了一天了,会不会气得拆了自己的情报系统?

“韩将军,久违了!”城门外护城河对面,木华律清了清嗓子,对着城楼上说道,虽然声音只有平常人那般大小,但却清晰的传入城楼上每一个人的耳中。

韩军众人一听,心中暗惊道:“这是个高手中的高手。”

“木华统领,昔日京师一别,匆匆已经十余年了,木华统领这句久违了,倒也应景。”毕竟曾经的身份摆在那里,韩虎面对木华律,也没有太多的惊慌失措,或者军队交锋上,韩虎和韩虎的三千人不如木华律的两千人,但口头交锋,韩虎可是出了名的口若悬河、善于心计的。

“韩将军,我等千里迢迢而来,既是久别重逢,韩将军何不请我等入城坐一坐,也好把酒言欢一番。”木华律道。

“我这临安城庙小,恐怕容不下木华统领你这尊大佛。”韩虎回应道。

“哦?在本副统领的认知里,这临安城一直是我大元帝国的临安城,何时又变成了韩将军你的临安城了?”木华律明知故问道。

“呵呵,韩某不才,幸得众将士不弃,临安百姓不弃,暂时接管了这临安城罢了。”向来口头交锋不输于人的韩虎,此刻也落了下风,扯起了民意大旗。

“韩将军自谦了,在本副统领看来,韩将军你不仅有才,还有大才呐!”木华律话音一冷,讽刺道。

“带上来!”木华律也不想继续废话了,一声军令下去,手下自然明白是要带什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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