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身边的婢女收下许黛尔双手捧上的礼单,唐慕颜一捋胡子,朗声说道:“有心了。”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明哥儿,你外祖母、舅母、姨母在后面候,刘许氏先进去请安,我还有几句话要交待。”

待到许黛尔在婢女的引领下离开正堂。唐慕颜脸色一沉,呵斥道:“你好大胆子啊,居然敢未婚先纳妾。”

“外翁大人,孙儿知错了。”

在晃动的烛光中,胡须花白的唐慕颜直盯盯地看了刘伯阳好一会,最后长叹一口气,挥挥手道:“唉,算了吧。”

又过了好一会,唐慕颜恢复常色,正言道:“明哥儿,刘家现在就剩你一根独苗,延绵子嗣,存续香火,是你当务之急。既然已纳刘许氏为妾,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这许家,虽然只是海商出身,但是底细我也略知一二,女儿配你为妾侍,也算是委屈了。你可要好生待这许九娘。”

“孙儿知晓。”

说了好一会话,唐慕颜挥手道:“去吧,先去后院给你外祖母请安,早早歇息,明日我陪你去石鼓书院。巽石公是先公后私的人,先合议了你入学的事情,才会允你去府上请安。”

“孙儿遵命。”

后院,一见到刘伯阳,外祖母唐李氏就忍不住把他抱到怀里,“心肝宝贝”地叫道起来,然后泪如雨下。大姨母屈唐氏、二姨母闵唐氏开始还劝了两句,没多久也忍不住,都哭成了一团。舅母唐冯氏在旁边劝了好一会,三人才慢慢平复下来。

“明哥儿,原本以为你还年幼不懂事,现在看来,已经长大了,知道该存续香火了。此女貌美体丰,是个良配。”外祖母唐李氏指着许黛尔点头道,“早日延下子嗣,是重中之重。”

“母亲,明哥儿都十七了,不是小孩了。”大姨母屈唐氏在一旁应和道。大姨夫屈中耀,建州世家出身,是外祖父唐慕颜的学生,进士出身,现在商州做知州。商州地处偏远,屈唐氏不愿随着去,便借着侍奉公婆的名义回了建州。可建州那有闽州热闹,没几月,借口屈父身体不适,怂恿着公公婆婆来闽州“看医”。屈家在闽州置办有房产,屈父屈母也爱闽州的热闹,又有不少亲朋故友,于是便长住下了。

“都是你家公公,这么执拗,要是早答应明哥儿入石鼓书院,我们也能早一两年见到明哥儿。”屈唐氏转头又数落起妹妹来。

“大姐儿休得胡说八道,巽石公这人刚正不阿,最秉公不过了。早两年明哥儿没有考上童生,试过解试,不要说二姐儿去劝,你父亲去劝也会被骂回来的。石鼓书院的规矩在那里,不过解试者,就没有入石鼓书院的资格。”

“好了母亲,我就知道你护着你家二女儿。还有你,你公公不允,找你官人啊,他不是石鼓书院的山长吗?一句话的事情,你吹吹枕边风,何至于把明哥儿拖到现在。”

“大姐儿,你喋喋不休个什么事?宏吾是山长没错,可巽石公还是祭酒。巽石公不松口,宏吾敢收明哥儿吗?”

“母亲,我说二姐儿两句都不行,你这么护着她,你还是疼小的。”

“我最疼的是我幺女,我那可怜的三姐儿,怎么好好就突然染病,弃我而去。”唐李氏又开始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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