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是重罪,若是在此处杀了此人,若无人保他,怕是只能远遁他乡。

“仆鲁莽,崔郎责罚。”张表收起杀气,转身向崔博行礼。

崔博摆摆手,表示不在意此事,对酒肆老板道:“一石酒值几钱?”

“五…”酒肆老板看着张表寒着个脸,咽了一口唾沫,表情如丧考妣,“五千…五百钱。”

“好,且先沽好,张叔给钱,下午吾等自取。”话音刚落,张表扔出了半贯钱,二人转身便要走。

今日出门为乘舆车,酒现在肯定是装不走了,一石酒八十斤,若无车马,搬运起来也不是一个简单事儿。

“小郎君且慢,这酒我给你送到府中,还请告知送往何处。”那酒肆老板生怕得罪了崔博,连连示好。

“东北方向,崔宅,原高子望别业。”头也没回,丢出一句话,他只是一心想寻找一个大耳朵长手臂的少年。

“哎…老伯,县中可有里名楼桑?”

“啥?落什么桑?”

老伯您好,老伯再见。得嘞,大爷您走好吧,我还马冬梅呢。

“郎君似乎在找寻一人?”张表不明白,为何买完酒还在街上闲逛。

“嗯,此人是中山靖王之后,家住涿县楼桑里,我大父曾与他大父有些交情,故来寻找。”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反正——崔寔也不在了,刘雄也不在了,死无对证哇。咱现在就攀上刘备高枝,以后万一混得个在《先主传》犄角旮旯有咱一笔——少于安平崔博友善,岂不美哉?

张表哦了一声,也没再问。

“张兄幼弟年岁几何?卢公开馆授课,可同我一起学于卢公。”崔博顿了顿,生怕张表拒绝,唉声叹气装模作样,“唉…从小到大,我却从未和同龄少年一起耍过。”

“这…”崔博的话让他无从拒绝,更何况,能够在卢植门下学习,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若得卢植青眼,学成之后,退可在乡设馆教学,卢植弟子这个金字招牌打出来,起码衣食无忧,进可为官为吏,努把力,六百石不难也。

“我少年人自然想有少年人做伴,张兄勿辞勿辞!”

“崔郎之恩,肝脑涂地不能报万一。”铁塔般的汉子伏地哽咽道。他明白虽然圣人说过:有教无类,可谁又当真呢。

譬如刘备,往上追,父亲世仕州郡,爷爷千石县令,再往上追中山靖王,虽无财力但有底蕴,见识自然比常人广。

以为爪牙,不如以为腹心。崔博惜命,对于自家的身家性命,他很是在意的。

此举抓住张表内心柔软之处,一击而中,张表忠义,得崔博恩遇,唯有死报。崔博自认为没有王霸之气,只能耍些手段得人效力。

“张兄请起,都是一家人,不用见外。”见张表起身,崔博脸上微妙的笑容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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