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到来的乌云,夹杂着嘶鸣破空的雷电,裹挟着倾盆大雨,倾洒在了富春里已被烈火烧焦的废墟上,落地的雨水混入到满地殷红的鲜血中,流进干旱的田地,滋润已将近干枯的麦苗。

刚厮杀过的战场,已是血流成河的惨烈和劫难,血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废墟之上,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刀枪剑戟,堆积的残肢破体,看着格外狰狞恐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此刻,刘丰看着陨伤过半的步卒,心欲滴血,身心疲惫!

裴元绍不知从哪座倒塌的房屋内,发现一壶老酒,举起酒壶,将清冽混浊的酒浆倒入喉中,随后扔掉,看来这是壶烈酒,后劲很足的烈酒,他已有一丝淡淡的醉意。

看着裴元绍因喝醉而仰天狂笑,用力挥舞着手臂,周围数不清的已吾县青壮和步卒,跟着他簇拥在一起,相互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很快,远处搜寻逃跑黄巾士卒的青壮步卒也回到这里,丢掉手中的武器,加入到庆祝的队伍中来,有些大喊大叫道:我们胜利了!我们为富春百姓报仇了!

有些性格柔弱的青壮更是放声大哭,自己都不曾想过,有亲手杀人的一天。没有办法,如果可能自己的双手永远不想沾满鲜血,如果他不杀死敌人,黄巾士卒会将自己和城中的家人都杀死!

受伤的青壮步卒,听到周围士卒的哭泣声,脑海中浮现父母妻儿安心的微笑,强忍住身体传来的疼痛酸麻,停止住哀嚎,露出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烟尘渐渐消散,残留的战火也终于在倾盆大雨中默默熄灭了。

看着发泄差不多的,已经被雨水浇透的青壮和步卒,刘丰对着身边的张冲典韦说道:贵史带领城中青壮回城避雨休息,我和大哥带领步卒暂去城外黄巾营寨避雨!

见两人离去组织众人向已吾县城方向出发,刘丰走到已经喝醉,倒在泥地里呼呼大睡的裴元绍身前。

蹲下身用手摇晃着裴元绍说道:元绍,醒醒,快醒醒!见其没有动静,刘丰叫过周仓说道:找几个步卒先将这厮抬到城外黄巾营寨休息,等醒来我在收拾他!

骑在马上的刘丰,抹了一把从头顶流下来的雨水,看着身后兵卒冒雨在泥地里行走,用已经将树杈野草卸掉的假粮车上,躺着受伤的步卒,用骡子拉着板车向黄巾营寨行进,偶有陷进泥里的木制车轮,跟在车后没有受伤的步卒帮助下推行!

看着远处已吾县城和眼前空无一人的黄巾营寨,这韩余还是有些本事的,营寨与已吾城距离正好是弓箭射程之外,营寨前方有挖好的壕沟,可以阻挡已吾城中军队,对营寨的有效冲击!

而黄巾士卒择可以利用壕沟前低后高的夯土堆,直接从高处向低处跃下,发起冲锋!

里面是用木棍布匹搭建的营帐,账内空间很小,也就能容纳四到三人,刘丰走到一处最大的营帐,撩开布帘,走了进去,就快步退了出来!

这该死的韩余!里面居然是两名赤身裸体的女人,被绑在木制的柱子上。

定了定心神,刘丰低着头又走了进去,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将绑在木柱上的两名女子身上的麻绳砍断,刘丰低着头向帐外走去,边走边说道:韩余已经死了,你们还有新的生活在等着你们!

这一夜刘丰是典韦营帐内,和典韦同榻而睡的,疲惫的身体躺在用干草铺成的床榻,呼呼睡去!

听着帐外传来的嘈杂声,刘丰睡眼朦胧的醒来,看着空空如也的营帐内,起身走出帐外,耀眼的阳光袭来,刺的刘丰紧闭双眼,缓了一会在睁开。

一名在帐外守护的护卫,看着刘丰睁开双眼,忙上前说道:主公有何吩咐!

大哥呢?

典统领在安排昨夜从城中请来的大夫诊费问题,听王五说,大夫们不要诊金药费,统领在和他们交谈!

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看着进来的刘丰,典韦说道:这是我们义军的将军,诸位长者还是和他说吧!

一脸迷茫的刘丰问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诸位大夫要和我说什么?

还没等典韦说话,一位看着年龄最大的老大夫说道:幸的将军发义兵相救我等这把老骨头,才不至于暴尸于荒野!

今义军壮士为吾等城中百姓受伤,我等前来治病救人理所应当,这位典统领非要给我等结诊金药费!

我等拒不接收,他非要给,说有什么问题等我家将军醒来在说!

将军,您说我等要是收了义军壮士的药费,岂不是和好赖不知的浑人有甚区别,这不是让城中父老戳我等脊梁骨嘛!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