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莹此刻已隐约料到他是去救玉面罗刹,但玉面罗刹自受伤以来,便即不知去向,难道这小子知道?于是道:“救甚么人?”
木从心道:“实不相瞒,在下与这位朋友并不熟稔,因此不便相告,但她受人暗算,受伤颇重,在下绝无半句不实之言。”玉面罗刹与木从心素不相识,但因为郑冰之故,木从心便将玉面罗刹也当成了朋友。
几句话问过,易莹将木从心所说与七薇汇报于她的话对比印证,隐隐觉得此人即是那个木阿三,但最后还要印证一句,于是道:“哼,你叫木阿三,你要救的,乃是雪山八薇中一个叫做玉面罗刹的女子,是也不是?”
木从心闻言大吃一惊,怎的她会知道得一清二楚?难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跟踪埋伏在大内侍卫之后,她却跟踪埋伏在自己之后?想到此处,木从心道:“看来前辈那晚也是在场的了,却不知藏身何处,有何图谋?”
易莹脸现嘲弄神色,哈哈一笑,道:“天底下的事,有哪件逃得过本座的眼睛?延祥寺这事儿在我看来,不过芝麻绿豆大小,还用得着藏在当场偷看?倒是你,本事不济,偏偏爱多管闲事,这辈子苦头有的吃了。”
木从心正色道:“救人性命,义不容辞。前辈既然不肯赐药,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言罢转身便走。
此言初一入耳,易莹不由得心下大怒,她身为白莲教教主,教中上下对她敬若神明,那也不必说了,便是行走于武林,又有哪个敢有一言半句开罪于她!这小子如此说话,可不是找死么?当下右袖一挥,轻轻搭在木从心肩上,姿态优雅,木从心却感到肩上犹如千钧之力压将下来,忙运力抵抗。此时他先天气海经脉已然打通,而方才蛊毒寒气又已将两股真力封存在了关元**,他一运之下,关元**贮存的真力自然而然地向上产生抗力,协助双腿抵御这股压力。
易莹这看似不经意地一挥,已使上了二成真力,本拟一下令木从心跪倒在地,不料木从心只是晃了一下身子,随即站直,易莹慢慢地将真力加重,直到到三成半时,木从心终于不支,委顿在地,他脸色煞白,痛苦不堪,但就是不肯求饶。易莹心道这人倒是有一把硬骨头,遂心生爱才之念,于是停手道:“小子,你武功平平,骨头倒硬,这样吧,我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手下缺人,你来我座下,效力于我如何?”
木从心气喘吁吁地道:“前辈有命,本当遵从,但在下也有件事要做,虽不如何惊天动地,却也荒废不得,恕不奉陪!”
易莹笑道:“你年纪轻轻,除了取鹿茸救你那位朋友,还能有何大事?你若答应我,便即取了这鹿茸前去为你那朋友治伤,以全朋友之义如何?”
听到此处,木从心有了些许迟疑,思索半晌,还是摇了摇头,道:“前辈肯赐鹿茸,救人一命,七级浮图,那是您的功德,前辈若不肯赐,生死有命,没有您的垂怜,我那位朋友也未必便活不成。再者,我所言的大事,是救黎民于水火的大义,而非为成全自我的小义!”
易莹听罢此言,道:“原来如此,本座倒小瞧你了,本教顺天应命,遵的也是救黎民于水火的大义!实不相瞒,我乃白莲教第三代教主,人称九天玄女的便是。你本领虽浅,但为人硬朗,颇合我的脾气,入了本教,我当好好栽培于你……”
白莲教以恢复汉家河山为大义,木从心以解苍生倒悬为大义,这可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木从心听到“白莲教第三代教主”几个字,心下大惊,不由得插口道:“那么,你就是易教主了?损毁黄河河堤,也是贵教的手笔了?恕在下直言,贵教所为,到底是大义,还是借大义之名满足一己之野心,在下懒得去管。但眼下贵教所为,为害百姓匪浅,因而在下非但不会效力于你,而且第一件事便是与贵教为难!”言毕愤恨地望向易莹。
易莹与这目光相触,竟有凛然不可侵犯之感,一时间不由得愣了,随后反应过来,气得手脚冰凉,伸掌向木从心击去!掌到中途,见木从心不闪不避,颇有锐身赴义的意思,又想到自己若杀了他,反而显得心虚,于是将掌力偏在一旁,砰地一声,将一块山石击得粉碎,道:“哼,你大言不惭,正好我此行要赴白莲教总坛,我便带你过去,倒要瞧瞧你是凭什么与本座为难!”言罢右手五指向木从心抓来,方才木从心乃是知道对方武功奇高,自己即便还手,也难逃毒手,索性不闪不避,意在宣示一种不屈,这时易莹出手,意在折辱于木从心,而他这时还手,同样是宣示一种不屈。
木从心见对手来势猛恶,正欲运力蛮打,但瞬间四面八方已被易莹内力笼罩住,别说出招,连闪躲也不知向何处躲去,随即他后背神道要穴已被对方拿住,全身酸软,动弹不得,随后只觉得后颈一紧,易莹已抓着他后衣领将之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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