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白五人把火狐族的人狐赶至一处绝谷地,在十余丈深的岩洞中展开打斗。
期间百贵想吃狐女蝶舞花的豆腐,被胡汉泽奋力一脚踢出洞外,旋飞着把脖子卡在树桠子上。
百贵在树桠上晃荡一阵子才得以脱困。胡汉泽的这一脚借力打力,不得不说十分凶狠,让他卡在树桠上痛得脸都变形。
落在地上,离他十丈远处的一群小狐狸,已准备好一大堆干枯的草木,围成一圈都跪着,吱吱叫着似在祷告着什么。
他向它们喊话:“喂!小家伙们!要死,得等齐人!”
小狐狸群闻声大怒,可又不敢跟他战斗,围着草木堆一直不停的旋转。
他苦笑着颠颠的跑回洞口,对玉阳喊道:“白平头,外面的小狐狸,果真捡了一大堆柴火,看样子,它们真的快要去寻死!
我的手脚没有你的灵活,得你出马!快去……将它们全都灭了,好剥皮哪!”
蝶家姐妹听见,都在无助的嘤嘤的哭泣。而胡汉泽,与浩天在洞底处怒目对峙着。
玉阳并不搭理他,转向满仓,说:“仓妹,把小狐狸交给我,快去阻止它们的自杀,好生保护!”
满仓点头,欢喜而去。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百贵感到不可思议,闹不明白演的是哪出。
玉阳小声问:“百贵,快别闹!说一说,找着暗中的人么?”
“没有!”至此,百贵一收调侃的心,认真道:“附近的山头有几只飞乌与鹧鸪,那厉害的东西已经找不到。
只是……若我猜得不错的话,盘蛮国的爪牙,已不少于三十个!”
“好!你继续装疯卖傻,别让他们找出破绽!”
“你们?”此时,蝶家姐妹止住哭泣,疑问道:“真是帮我们的?”
“对!”玉阳郑重的点点头,转出洞外,特别留意头顶上的石崖。
在洞道中,浩天朝胡汉泽解释道:“胡兄弟,狐狸姐妹们,洒家一行,在早时曾与盘蛮国的王孙公子打斗。
在他们的口中,曾听出猎杀火狐狸的话。那时,咱们已上心,太子殿下的人马近千,必有大动作。
所以你们听好,咱们不是敌人,有神灵也在帮忙,不要担心亡族之祸!”
胡汉泽见他并没有穷凶极恶的模样,至此始放一丝介心。想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姚侠士,你的意思是要帮我们,请问为什么?”
“一只名叫麦饭小丫的乌鸦精,曾专程飞来告诉洒家关于你们的事!”
姐妹相拥一起的蝶恋花愁眉立展,带着一丝惨淡的笑意,说:“是她?侠士,她认识你们?”
浩天挠挠头,无奈的说道:“其实,关于这只乌鸦精,咱们一直云雾迷糊!”
此时,小妹蝶舞花也一改愁眉,神情安慰的说道:“她都还没有出道,屈羊前辈能让她到处乱跑么?”
“哦?”浩天立即听出端倪,抱拳问:“能否说一说他们的关系?”
蝶家姐妹从地上站起,向胡汉泽靠近。胡汉泽向浩天示下一礼:“侠士,长话短说,麦饭小丫正是麦饭屈羊的族中人。不!确切说,他们是一处秘地里的神灵。
这只小乌鸦尚未能修炼成人,在平时,很喜欢去我火狐山中作客,与我们的关系菲浅!”
浩天立刻想到在寒鸦山上见到的那个老人,苦笑一下,道:“哦!原来如此。”
蝶舞花纳闷的弱弱的问一句:“你们……故意追打我们是发现了敌踪?”
“正是!之所以这样做,正是因为见到你们已被人跟踪。
而跟踪的人比咱们都厉害,是以故意把你们追赶打斗,是要掩人耳目,找个合适的时机好向你们细问一个明白,所以才有这次误会!”
胡汉泽至此放下担心,向他回抱拳头,道:“族门不幸,恐至灭门之灾,我们!”
玉阳从外面进来,见他似乎还有顾虑,言辞诚恳的说:“请相信我们,之前的打斗,一是试过彼此战力,二是障人耳目。
在下姓姜名玉阳,是枯松思禅师未记名的弟子,你们无需担心!”
胡汉泽终于转忧为喜,惊喜的说道:“真的是……枯松思禅师的弟子?这个……太好了!”
“蝶姐姐,胡家哥哥,我们是好人!我姓牛名满仓,曾在生死线上被蛇妖追,还是玉阳哥哥救的我!”满仓还在洞口守着,一脸菩萨的告诉对方。
此时,一直疏理问题的笑白缓步走进来,向胡家三人抱拳道:“对不起,我确实动了歪心眼!
我的心眼有好有坏,但是也知道善恶之别,所以……我要改!对于之前的坏心,我向你们郑重的道歉!”
语气一转,再道:“麦饭小丫曾经说过,盘蛮国将会有变化,新太子朱邪路远为了登基准备,欲派重兵猎杀火狐山。
只是具体情况我们并不清楚,还望你们告知,我们也许可以共同化解!”
听完他的话,胡汉泽低头缄口不言,蝶家姐妹黯然神伤。
“喂喂喂!小狐狸们生出一堆火已哭了好久,是不是得准备准备?”
百贵进入洞道大呼小叫的嚷嚷:“那个蝶恋花与蝶舞花,老子看上你们,过来过来!快跟老子一起走!”
“啊?”蝶家姐妹并不看待他,而是紧张的哭泣:“哥哥,快去阻止呀!”
见胡汉泽想跑出去,浩天向满仓几个使下眼色,并一手拦住他:“别急,咱们的意图,千万别让对方发觉!”
胡汉泽搓手道:“它们只具些许灵力,乃我族人精挑细选的传后者,不容有失!”
“放心!有洒家在,必保它们平安!”
“嗯!”
洞外的小狐狸,围着一堆烈火正等待三人出来,好一起自杀。满仓急步跑出去,向它们好言劝慰。
而后走回来,告诉大家它们的情绪已转高。从玉阳手中接过昏迷的小狐狸,细心检查它的身子。
发现肚子有一处刀伤,跟浩天说:“浩天哥哥,它伤得好重,怎么办?”
“别担心,让洒家试试看!”说完,取出一粒宝药喂它吞服。
进入洞中,把小狐狸交给蝶舞花,道:“蝶姑娘,这小家伙……好样的!
自知必死却大义顶天,速求一死而救同伴,此举令人心生敬意!”
胡家三人看着呼吸渐好的小狐狸,触景生情感激的哽咽。
洞外的小狐狸,有几只大胆的善于察言观色,把消息互相传告,不一会儿纷纷跳跃着返回。不得不说,它们果然是生死一块不欲分离的有灵之兽。
而后,笑白把五人的打算认真对他们说完。胡家三人,也把火狐山的苦难如实相告。
笑白听得火狐狸苦难,对蝶家姐妹动容的哭泣感到心头大苦,再三再四道歉悔改。
胡汉泽接过受伤的小狐狸,泪水涟涟的抱拳说:“这小狐,它是族中最好心肠的小弟。逃离大祸时,被人用陌刀划着,幸得不死,忍着疼一直跟着。”
定一定神后,继续说:“实不相瞒,火狐山,这几天遭遇百年以来最为残酷的灭族大祸。
正如你所说,盘蛮国的太子殿下,领来八千兵马,将火狐山团团围住。
对我族地进攻时,结网拦索,陷阱遍设,以枪林箭雨远攻,以刀剑盾法严阵,步步为营的以铜墙铁壁之势,要将我们全数尽诛!”
“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族中长老眼见八面受敌,恐将不敌有备而来的兵马,危急时刻,不得不开启一方秘道。
交待我说,二十余名后辈火种,无论如何冲破笼牢,前去冰山雪谷求师学艺,保得血脉永不断绝!”
“娘吔!老子臭嘴,真该打!”百贵猛搧两个嘴巴,骂自己混蛋。
“很伤心!”
笑白想到往昔的爷爷奶奶,曾经面对穷凶极恶的妖魔怪物时,他们并没有超强的武艺,且体弱多病,但是舍生忘死的护犊之情,明知必死,仍然毫不犹豫的与邪恶相拼,这是何等样的情深缘重?想得情深之处潸然泪下,喃喃自语。
而后,对胡汉泽和蝶家姐妹,还有众多的小狐狸,郑重跪下叩头认错:“说来都是苦难人家,更该彼此同情。三位……我真糊涂!”
“风公子,我们已感受到了你的歉意,再不必这样!”
胡汉泽与蝶家姐妹见状,感动莫名,都上前心慌的扶他起来。
将心比心,至此两方人马惺惺相惜,瞬间冰释前嫌再没有彼此芥蒂。
汉泽对笑白正色说:“笑白阿弟,感谢你的一膝大礼,此为丈夫之心!
我想,为保狐族血脉的延续,我们还要寻路,趁快赶去冰山以求容身。”
继而仰头带着伤感的说:“只是……路遥心梦难成,再不能长叙细交,恐怕……得就此与你们分道扬镳!”
笑白思忖一阵,郑重说道:“胡哥,依我看,不如一起返回火狐山,想办法解决灭顶之灾!”
“这个?”汉泽犹豫不决:“就我们几个?”
蝶家两女在梨花泪后物语揪心:“回去?我们势单力薄,从哪里入手?”
笑白认真说道:“事在人为!我的意见是明知会死,也要想方设法解去贼兵大祸,若能救出更多的狐家兄弟,这样最好!
事实上,只有这样做我们心安,才不会在心中留下长久的遗憾!”
转对四人道:“姚哥姜哥,周哥牛妹妹,你们说呢?”
玉阳看着伶牙俐齿的小狐狸群,又看着蝶家姐妹黯然失色的憔悴姿容,想着笑白铿锵的言辞,与浩天相视点头:“正合我意!”
百贵色眯眯的晃着身子走上前,一手拉住蝶恋花靠近她,为她揩抹眼泪,扭嘴憨憨的笑着说:“好妹妹,快别掉眼泪!哥哥我看着心疼呢!”
哪知,蝶恋花并不看好他:“周公子,你我本族不同,不可跨界亲近!”
“啊?”看着玉阳与满仓,纳闷道:“那他们呢?”
蝶恋花苦笑一下,善意的回答:“他们没有你的甲胄,可以相好的!”
“什么?”百贵气得把嘴巴刁上天,扭头转对浩天大声吼道:“老贼鸮!谁说我想狐狸的皮子来了?
我一身光溜溜的甲壳真宝贝,硬锃锃坚如铁石。若说保护咱家蝶恋花妹子,那是个顶个的厚实又管用!你个大贼鸟真不省事!”
浩天气得抓紧拳头:“周百贵,无缘无故,又骂洒家干什么?”
哪知,百贵语气一变,大咧咧的笑道:“说你笨,真的笨么?没眼看?美丽的女人谁会忍心糟蹋?
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可不会惧之煞志,任人搓面的!”
突然记得什么,一手捂着跨下,转对恋花笑嘻嘻的道:“只要恋花小妹开口,我周玄子必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周大哥,你自说自话的功夫真好!我们初次相识,你发哪门子的心情?”恋花被他胡言乱语逗得终于一笑。
也不怵他,招手让一只小狐狸送来一只包袱。取出一套新锦衣,送他穿上。
“心术不正的东西,整天就想着干那种事!”浩天朝他扮个鬼脸,知道他肚子中的小蛔虫,已没有再计较。
“弟弟妹妹,都给恩人们道个谢!”
胡汉泽扬手,让小狐狸列好队伍,向五人真诚的下跪。
胡汉泽得到帮助,神色变好,一种傲雪凌霜的俊气再次生发,挺着胸膛说:“兄弟我绝渡逢舟,旱苗得雨,是我火狐族命数的好运来!
现在既获你们的豪言壮语,那么,我也不怕日暮西途,懦弱的探颈伤思族中的杀戮之灾,更不敢再言落魄!”
面向小狐狸:“笑白阿弟说得很对,我们应该雄起决心。大家都听好,这就回去救人!”
玉阳和浩天耳语一阵,对汉泽说:“好!由你们带路!”当先走出洞口,借草木迅速隐身。
一道谷口处,几个鬼魅的身子闪动在灌木丛中,两道更快的魅影赶过去,那片灌木丛立即平静。接着传来几声鸮叫。
笑白招呼道:“成了!他们已干掉暗牙,我们走!”
在路上,前面有玉阳两个打头,一路摸掉暗中的尖牙,一众人狐走得很快。
待浩天回来告知,已杀了七十多个人时,蝶恋花担心的问:“哥哥!国兵处心积虑,我们要从哪里进山?”
汉泽小声回答:“从哪里出来的,还从哪里回去!”
“喂!打哑巴语么?”呆头呆脑的百贵傻乎乎的问。
“不可说!”汉泽充满抱歉的解释:“尽管走!”
路上,笑白想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谪仙,问:“冰山雪谷的谪仙,能不能解救火狐山?”
“几无可能!”
“为什么?”
“具体为什么,我尚不可知全。只是知道,冰山雪谷很远,雪山的精灵需要镇守天堑,镇压天凶地残。
再说,中间隔了万重大山,还有数处克杀不绝的邪魅之地,他们没有多余的力量可以赶来我的族地。”
蝶恋花补充道:“笑白阿弟,盘蛮国的神灵,事实上是一直惦记我们。
谪仙子老人与他们有矛盾,如果一个万一弄不好,有可能展开生死之杀。我家族老说过,千万不能让他们互相残杀!”
笑白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想到自家身手不济,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难受,让他恨之入骨:“假以时日,我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满仓小声问:“胡哥哥,照你的说法,回去的地方,道路好走么?”
胡汉泽立即担扰:“不好走!想我火狐山,历代先辈苦心经营,山下四周布下大片迷魂天阵。
但是,这次盘蛮国人为数众多,只怕抵挡不住他们处心积虑的进攻,会被逐一攻破,所有东西将会毁于一旦,会被杀一个片甲不留!”
满仓又问:“他们,怎么那么恨你们?如果单单为了皮毛,用不着杀鸡取卵呀!”
蝶恋花在百贵的搀扶下,气恼的凝重的说:“想我火狐一族,自先辈有一能人想扩展地盘,只身前去盘蛮国中任官。此后,多有献送毛皮于朝中尊贵,以求族人平安。
可是此举,仍然不能真正保得我族兴旺,相反,倒是惹下了后续不断的血妄之灾!”
“嗯?”笑白听得入神,惊声道:“这是引狼入室!”
“对!打自先辈身亡之后,国中有权有势的人,循环往复变本加厉的向我族人索要皮毛。
后来,传到朱邪文同这个老国王时,历年来对我火狐山更加虎视眈眈。他们常年秋后起兵,带一至两万人马,专门猎杀我族中之宝。”
可能是想到伤心事,蝶恋花哽咽着说不下去。
小妹蝶舞花把她从百贵的手中拉开,扶着一块走,接着说道:“至今为止,我狐族人为皮毛而亡身者,只怕……不低于八百万的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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