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山出发的四支队伍,或偃旗息鼓的潜伏,或大张旗鼓的进军,前后配合的对峙黑龙潭。
离黑龙潭的主城二十里,最前沿的一块平地,张浩,谷良儒,带着两千五百名精兵,列成三步一人的方阵,一字排开百丈的空地,开始正面对敌宣威。
但见他们,人人手执一旗,奋力摇动,使旌旗蔽日,借后头山风送来的烟雾遮掩,让妖敌看不清虚实。
再有三百面战鼓,列居阵前,一百面大鼓,殿后排布,有节奏的击打,喧天的催战,令战场变得杀气腾天。
鼓擂三响,五百个英姿飒爽的云天宫女子,骑清一色的岩羊,昂首挺胸的对峙着妖魔城池。
一里宽的城墙,两万多的妖魔,黑鸦鸦一大片的涌动,他们也在布置应战的准备。
“前前后后的斥候,有去无回,来敌大造烟雾,这是危险的信号。”
穿上战衣的号啕鬼,一手提剑,一手抓喇叭,带着中军赤眼鬼鲁彪同,在城头的四处走动。
“鲁将军,敌人来了多少?”
“元帅,派出的斥候,都被人杀了,下方的白雾太浓,我也看不真实。”
“好狡猾的东西,这是逼老娘动用大招。哼!声震八荒,照单全收了你!”
瞧不清下方的虚实,急命一众妖兵,搬出近万号大小不一的铜质喇叭,分发给妖魔使用。
看着各种喇叭分入妖魔,号啕鬼变得精神抖擞:“小的们,我们的力量,八倍的多他,待他们进攻,这是以卵击石的。
听好了!大家听号角,看令旗,我们给他有来无回!”
“公羊大王,魔族精卫,战力惊天,必胜,必胜!”
“好!呜呜呜!打了胜仗,人人可获保力丸一粒。”
“是!元帅。”众多的妖孽,听着能得保力丸增长功法,立即山呼的响应。
“公羊统帅,对城下云天宫人,可得与吾手下留情,否则,恼了鲁元帅,汝之罪不可轻。”
“董前锋,阵前休得落我威风。”号啕鬼说完,转身下城:“大元帅有令,我焉能不知?”
鲁彪同看见号啕鬼走后,小声对董忠诚说:“前锋,擒获好物,可借个光。嗯哼?你懂的!”
“哈哈!丈夫也,莫不爱此中物矣。将军,汝等着必成。”
“好!我先期多谢前锋。”鲁彪同大喜,招来一只三脚鸡精,骑去巡逻他的城关。
“哼哼!云天宫的女人再狡猾,亏在人数不足,岳触国修者,充其量只近一万。
这一次,举雄兵碾压,定可大获全胜。吾之功劳,或可前去沉沦海邪,接受沉沦海法。哈哈哈!”
半文不武的董忠诚,摇着乌骨扇,嚣张跋扈,打量着城下的兵马,心中盘算得胜之梦。
记着鲁恨楚的一再交待,对这个妖艳的号啕大哭的女帅,历来不甚心服。
城头下一百五十丈远处,两千五百个精锐,后方白烟加重,数方战鼓奋力擂动,旌旗斜指摇舞。他们,开始结阵向前移。
“打!打他们!哈!兄弟们,给我杀呀!”
“告诉公羊元帅,打开城门,冲出去杀了他们。呀!呀!呀!”
“等什么?直截了当,揍他们!”
一些嗜血张狂的妖魔,按捺不住暴躁,盯着浓烟滚滚的阵地,但把投石机的绳索割断,向下胡乱的抛飞石头。
有人带头,更多的妖魔不知情由,张弓射箭,燃起火球投天掷飞。
瞬时之间,漫天飞舞的各种兵器,山呼海啸,落在城下的空地。
号啕鬼刚走下城阶,得知情况,手握喇叭,呜咽的哭将着复赶回来。
“董前锋,杀敌机会不到,如何乱下军令?”
“公羊大王,休得冤枉了吾家。未曾也!”
“鲁彪同!”
“元帅,是彭方杰他们。”
混乱的城台,无法追根究底:“帮忙,阻止乱打一通!”
“对方都没有进攻,慌什么?各军指挥,怎么管束手下?”号啕鬼令旗兵阻止部众的疯狂,所备的物资,十中去五,气得她扎扎的跳脚。
好不容易令止军队的胡来,独爱喇叭的一声吼,又笑着对令旗下令:“绿以,快给我传令,改用喇叭克敌!”
董忠诚听得大皱眉头。逆风中,只见城下浓烟滚滚,对方的阵地却白雾弥漫,心中对敌又转为无底。
对号啕鬼用喇叭克敌反感,不屑的说:“公羊元帅,吾方位居下风口,尔的这种喇叭哭天阵,从未对敌实战过。
依吾之经验,逆风之语不可远送,尔等纵使撕破喉咙,只怕适得其反,倒教吾等自家的人马,极有可能中招而呼天抢地。”
“这是我精心准备的宝物,我用得挺好,别担心。”
“嘿嘿嘿!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唯恐虚有其表的呀!
两军交锋,可先派兵试探,逐次摸实敌情。用这种鬼东西,像话么?”
号啕鬼娇气的怒喝一声,骂道:“放肆!这是我新近摸出的号令群敌的大法阵。
此阵一旦启动,万声哀号,悲恸九天,可令敌人闻之涕泪交加,泪如雨下,从而无心恋战,怜悲天地,任我驱使。”
鲁彪同劝说:“元帅,没真的试过,管用?我愿出城一战。”
号啕鬼信心百倍:“我一人的哭声,可克有道高手,若万马奔腾,声势岂不是翻江倒海的?实战可经验猜想,相信我!”
董忠诚还是大皱眉头:“元帅,吾等人多,调一万魔兽精锐,大刀阔斧的战之,痛哉快哉!”
“哼!你懂得兵法么?我们在此地的根基尚不稳固,不宜冒险居功。你忘了昨日之罪,还敢大话?”
“吾,汝!”董忠诚自感理屈,闭嘴而退。
那边厢,诱敌的先锋张浩和谷良儒,等约定的时辰一到,传令三百善箭者,张弓朝城头射箭。
他们的劲箭,借烟气的天象,连挽三十次,漫天的破空飞。
猝不及防的妖魔,在城头上,霎时翻倒一大片。
妖魔的疯狂呼号,高塔上的战鼓,震天的擂响,城台一片大乱。
铁头啄木怪米德顾,大食狗彭方杰,座山雕和中山狼,他们的性子急燥难按,朝城下隔空叫骂,急欲与之一较长短。
张皓又带着一千射箭的精兵,以木盾防空,突近到离城五十丈处,用火棉箭,向城头继续射出十拔。
射完十拔箭后,借烟雾复回原地。阵中的烟火,加料燃烧,数百面战鼓,继续擂打。
无数的火箭,借风头火势,让城上的妖孽烟薰火燎,呀呀的乱嚎。
“公羊元帅,我们人多,打开城门,与他们面对面的战呀!”
大食狗彭方杰,吼吼的怒骂。
“将军,敌人先勇而后弱,如何沉不住气?”号啕鬼镇定的说。
城头上,到处火烧烟漫,中箭的妖物,着火的妖物,疯狂的在城台上冲撞,引燃更多的东西。。
“受不了!受不了!元帅,再不下令迎战,我们自己干。”一众妖物首领,气得暴跳如雷。
“别急,待我摆下哭魂大阵。”
号啕鬼受这些将军不停催战,只得下令,让万名肺大气粗的妖魔,鼓气快速的哀号。
鲁彪同几个,与她意见相左:“用喇叭哭丧,能成得了事?气杀人也!”
“呜哩哇啦!嘻嘻!各位将军,稍安勿躁,且看我如何杀敌。”
得意的说完,对令旗下令:“绿以,是时候了,万号准备!”
排在城头的妖孽,握着喇叭,正欲放声的号动。城下射来一片红光,瞬间之后,却见他们,突然的惨叫着翻滚倒地。
“啊!呜啊!”
“我的脸,什么东西?好疼啊!”
“幽冥磷火!好毒的火油,他们哪里来的这种物!”
城台上,无数的妖魔,铁甲皮肉沾火燃烧,见肉烧烤不止,拍打不灭,哀号凄厉。
但见他们,有捂脸的,有抓挠嘴巴的,有双手狂甩的,有疯魔一般四处狂奔的。
赤眼鬼鲁彪同,见得众多魔兵惨死,严重怀疑号啕鬼的招数,找到她,大声说:“公羊元帅,对方投掷油脂箭,我们人多,为何死守不战?”
号啕鬼看见城台的惨状,也被吓得一个怔愣。闻到各种烧烤的肉味,她知道,遭遇敌方的高手。
“他们从哪里弄来磷火桐油?好生厉害。敌我不明,切不可轻举妄动。”
下方的白雾和浓烟,越来越浓,万鼓擂动,某种担扰,使她不敢轻易答应出城。
“绿以,去请乌龙王。”
“是!元帅。”
董忠诚和彭方杰,从鼓楼下来,找到号啕鬼:“敌方,顶多不过五千人。元帅,我东湖魔军,几时猥琐行事?”
“女流之祸害,犹胜无脑之猪。奈何鲁岛主识人不慧,本胜也败。”
“两位,休得扰乱军心。克杀恶敌,老娘自有分寸。”
“如此窝囊,我们不服!”
“闭嘴!”号啕鬼以权压人,但也心虚。
恐遭更大的暗算,严令部将等待时机,派啄木怪米德顾,带飞禽搜寻暗中的下手者。
那边厢,李道尔,青翼神鸾摇头,西火雀,见着妖魔折兵数千,扔然不曾开城应战,商量下一回的对策。
李道尔笑着说:“西火雀,对方不敢出城,再发他一阵离火,诱他出城。”
西火雀点头,复又摇头:“奇兵以奇制胜,我们把杀妖的机会,多让小辈,使他们掌握技巧。”
青翼神鸾摇头:“这样吧!我们以天蝗石投他一阵,再看一看效果。”
“嗯!好!”
喊来张浩几个,告诉他们的打算,做好诱敌后退的计划。
随后,三老借着风,遁到莺道长的埋伏点,让恰恰咕噜咕,蓝凤凰两部飞天神将,一起遁去石山,驼回大量的石头,潜回前沿的战线。
六老念动起云法,恰恰咕噜咕的神鹏助力,把石头连续的投向妖魔方。
白雾阵地上,只见成千上万的大石头,暴风雨一样,凶狠的砸向妖物。
一里城头,又传来呼天抢地的哭嚎。这一阵急促的乱石雨,再一次打懵了号啕鬼。
“哪里来的投石机?这些人,投出的石头,力道怎么会那么大?”
大食狗一边闪避石头,一边焦急的喊话。
城头上的妖物,躲避不及的,被石头砸死砸伤,疯狂找东西躲避,没有任何办法。
数万妖禽,得不到将帅命令,在城后的上空盘旋。
董忠诚念起云咒,找到座山雕:“鹰兄,照这种打法,吾已觉出,云天宫必有高人相助。汝意哪般?”
“可恨的统帅,会不会打仗?任由挨打,气杀老夫。”
座山雕与董忠诚,一起找鲁彪同。
那边厢,令旗兵绿以回来,告诉号啕鬼:“大王,乌龙王说,一身痒痒,不想前来打架。”
号啕鬼气急:“老家伙,关键时刻,给老娘推三阻四,看来,得送宝药才好。”
令旗兵:“大王,乌龙王说,百鸟朝凤山的六个老古董,正在暗中相帮,他不方便出手。”
号啕鬼一听,神色立变:“怪不得,我会有一种不好的嗅觉。嘿嘿嘿!老娘稳扎稳打的办法,这是对的。”
城头下的石头,仍旧连续飞向城台。鼓楼用木头的建筑,已被石头砸得面目全非。
数十个妖首,一齐找到号啕鬼。董忠诚说:“公羊元帅,吾等五万雄兵,为何畏缩怕死?”
号啕鬼谨慎的说:“董前锋,百鸟朝凤山的老东西来了。他们的阵中,一直酝酿着白雾黑烟,怕是有诱敌的嫌疑。”
董忠诚扫看彭方杰他们。彭方杰大声的吼道:“难道,我们挨打不还手?”
号啕鬼信心十足:“非也!他们先雄后弱,我们固守成塔。这种大石投放,极耗力气,伤不了多少人,且由他们折腾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且先去挑战他们?”
座山雕忍不住窝囊的怒火,带着数千妖禽,腾空而起,朝张浩的军队,漫天的扑下去。
董忠诚在后头急叫:“昌乐兄,尔等出手,千万莫要砍杀那些女人,需要活捉,是留给鲁元帅使用!”
“好!”
加上后头跟上的米德顾一部,这上万只妖禽,从城台上空飞行时,即刻被咕噜咕看见。
咕噜咕对蓝凤兄妹说:“啊哈!终于有忍不住的东西。
翎子儿,这些妖物,可有信心全灭了?”
翎子儿笑着说道:“姑且试试。”
“好!我们迂回包抄他们。”
一队三百多的神禽,先向后头贴山飞翔,隐在一片山头的雾中,高升三百丈天,尔后斜队的下压。
座山雕艾昌乐与啄木怪米德顾的两群妖禽,刚飞临张浩一部先锋的头顶,神鹏和凤凰,泰山的压下。
只见得,恰恰咕噜咕幻化成十丈神鹏,大风刮过,两翼一振,立即灭妖成百。
“前辈,杀敌杀首。”
“好!”他瞅准米德顾,遥遥对他喊话:“米小子,正道不走,当你的私心可以得逞?”
米德顾发现咕噜咕,向后急转鸟身:“我走什么路,你管不着!”
座山雕大声的喊:“米兄!”
米德顾一招也不敢对咕噜咕,亡命的向黑龙城飞:“昌乐兄,是神鹏队,你快回来!”
近半的妖禽,见得凤凰飞来一片吉光,即知中人埋伏,成群成群的掉头,跟着米德顾逃跑。
天上碾压,地面的弓箭镇守,座山雕扔下三千的妖禽尸,无功而回。
咕噜咕落到张浩身边:“小子,诱敌之策,再看你们的功夫。”
“前辈,我们一定努力。”转对谷良儒说:“时候不早,我们组队强攻一回,佯败而退。”
“好!”谷良儒,巫小蛮几个,马上带着队伍,进击城头。
莺点石老道长,把石阵运完,独自飞落一座峰顶。
在峰顶上,有盘花美和笑白指挥的令旗高塔。令旗高塔高达三丈,置在百丈的悬崖面上。
站在这处令旗塔,可一扫七里范围的战场。下方黑龙潭的前沿城关,一目了然。
道长得意的对花美说:“小花美,我几个老家伙,功夫如何?”
盘花美认真回答:“道长宝刀不老,是我后辈的楷模。”
道长听得大喜,又笑对笑白说:“公子,妖敌最厉害的招数,已被我打破,正一片愁云惨雾。
妖敌不出城,你有办法引诱么?”
笑白盯着前方的战场,思想一下,向道长请求道:“号啕鬼必是惧怕阵内的迷雾,看不透虚实。
我方诱敌的人数略少,还敢劳动道长施法,撒豆成兵,尽可能快的迷惑敌人。”
道长狡黠的说:“唔?对的,好!你这个小鬼头,脑袋瓜子挺好。贫道去也!”
片刻之后,城中好战的妖魔,眼见成千上万的凡人兵马前来喧鼓挑衅,个个疯狂的叫喊。
中军赤眼鬼鲁彪同,右翼大食狗彭方杰,在董忠诚不断的鼓舌摇唇,自认为时机已到,可以大欺小,不再听从号啕鬼严防死守的命令,各自带着妖兽,蜂涌出城,气势汹汹的追杀。
“回来!你们快回来!”
城头破烂的鼓楼上,但见部下不令而动,把号啕鬼气得哇哇叫,大声的咒骂。
道长布下的点豆成兵,与妖魔首先发生交战。成群结队的兵士,与妖物一触即死,不堪一击。
被气疯头的鲁彪同,仗着斗气高升,带着虎狮狼妖,疯狂进击。
青翼神鸾摇头和西火雀,化为人身,与李道尔一块,落在张浩身边:“妖物已然中计,我们向后走。”
“嗯!”张浩指挥这片精锐,转向后撤。
莺道长布下三万的幻兵,与妖敌虚张声势的应战。
这些幻兵,全在三五回合,顶多斗个四五十个回合,法破中招即亡,消失于虚无。
座山雕带着一万多只妖禽,飞在浓雾一片的天空,担心神鹏子与南陀山的神兵,进退两难。
米德顾忍不住这种窝囊气,并肩飞时,对他说:“昌乐兄,再不济,一个强力冲刺,总有收获。”
座山雕厉啸一阵,对他说:“好!大不了一死,尸魔障谷中重生。”
“这就对嘛。”一万妖禽,将势头对准撤退的张浩兵马,漫天的飞将而去。
冲刺三里远,离撤退兵马只有百步之距,再遭恰恰咕噜咕带领的神鹏子,蓝凤凰他们的迎击。
埋伏的精兵南陀统兵雷狗筝,带着两千精弓箭手,一边射住鲁彪同的妖兽进攻,一边朝天空的妖禽张弓射箭。
烟雾迷阵,天上地下的合击,一万多妖禽,稀里糊涂,就被宰杀殆尽。
“多日不见动静,他们有数方帮手。公羊元帅的担扰,不无道理呀!”座山雕见得恼火,急向后再逃。
一只神鹏子,早已盯住他,兜个大弯,在一片乌云中藏身。
待他向后逃跑时,神鹏子朝天清声长鸣,施一招鹏程万里,飓风一般的飞卷大法。
“啊!恰恰咕噜咕,老夫与你,誓不罢休!”
数道神羽光芒,对他穿膛破肚。法术在他的体内炸碎,瞬间死得尸骨无存。
铁头啄木怪米德顾,已顾忌云中的诡异,不敢托大乱飞,急寻帮手。
带着少许的妖魔落地,和大食狗彭方杰,呈现一左一右的队伍,紧随赤眼鬼的中军,一路砍杀幻兵向前。
“不听命令的东西,不知道斥候的力量?冒险而战,能有章法见赢?
呜呜呜!呜哩哇啦!不管了,胜是我功,败是得归鲁彪同。”
“小的们,我们出发!”
城头上,号啕鬼见得大部妖魔出城,只得带着她的两千精锐,一同向前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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