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千总想了想,提出请丁启桢到南安所暂时避难,不过丁启桢心情不好,不愿在南安继续逗留,当下拱手告辞,与刘巡检一同返回泉城府。

二人走出一二十里,好不容易在一个稍大的镇子集市上,买了两匹劣马代步,半夜才回到泉城府丁家。

丁云峰听下人禀报说三公子回府,满心疑惑:今日泉城府大军出动前去平定白马庄,按说早上出发,下午应该就拿下白马庄,今晚三公子应该在那里犒赏三军才是,怎地突然跑回来了?

及至见到三公子神情疲惫,略显衣冠不整,心里已经猜着七八分,心中虽然惊讶,嘴上却不敢提及,只是给公子请安,并依三公子之言,命人将刘巡检带下去休息。

丁云峰见三公子满脸倦容,煞是心疼,正待劝慰几句,却听得丁启桢叹息一声道:“明明官兵势大,为何一个照面就被打败了呢?”

丁云峰迟疑一下,接过话头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此事自有王知府过问,何须公子操心?”

丁启桢轻轻摇头道:“守备军一败,只怕王知府也对白马庄束手无策了。依我之见,王知府肯定不愿惊动熊巡抚,只怕经此一战,非但没能打压白马庄,反而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如若我也不闻不问,更不会有第二人过问。”

说完这话,丁启桢微阖双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见三公子沉吟不语,丁云峰不敢打岔,也不敢退下,就静候在一旁。

良久,丁启桢双眼一睁,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脸上也是一片坚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有条不紊地吩咐了几件事。

丁云峰闻言,虽则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不过看看三公子的神情,知道他心意已决,当下不敢多嘴,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翌日,一整夜都没睡个安稳觉的丁启桢,一早便去面见王知府。

昨日大败之后,金守备同样没能叫开南安县城门,只能后撤三十里,然后在丁启桢买马的那个镇子上落脚,那里是从南安回泉城府的必经之路,金守备一边收拢残兵败将,一边请人帮忙写了书信,派心腹带回去给王知府。

昨夜王知府收到书信,得知守备军大败,心里早把丁启桢埋怨了无数遍,如若不是三公子一个劲地撺掇他发兵攻打白马庄,又岂会发生这种事情?

现如今据金守备所言,守备军十停去了九停,也不知最终能够聚拢多少残兵,但金守备打听到白马庄在大肆抓捕俘虏,而守备军人生地不熟,逃跑都跑不快,故此金守备的语气十分悲观,认为自己的军队必定损失惨重,一年半载的恐怕也无法恢复元气。

正如丁启桢所猜测的那样,即便官兵惨败,在白马庄试图拿下南安城或泉城府之前,王知府不会急着寻求巡抚衙门的帮助,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既然拿白马庄没办法了,那就能瞒得几时就瞒到几时。

但是,究竟那个马丁会不会生出官兵都是草包的念头,进而开始攻城略地?王知府不得而知,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听得三公子求见,他赶忙命人快快有请。

丁启桢一进门,更不废话,表情严肃地说道:“府尊大人,事急矣!我们必须有万全之策,以应付白马庄随时可能发起的叛乱。”

王猷王知府苦着一张脸道:“本府何尝不知,只是金守备新败,想要重整旗鼓恐非易事。”

丁启桢摇摇头道:“守备军不堪大用,即便金守备聚齐人马再与白马庄对阵,也不过是又一次败仗而已。”

王知府大惑不解:“三公子何出此言?”

“我昨日随大军观战,方知白马庄火器之犀利。依我之见,火器能够在今后的战场上取得至关重要的作用。以守备军的刀枪剑戟与白马庄保安营的清一色火枪交战,我敢断言即便守备军的人数是白马庄的十倍以上,恐怕也没有胜算。”

王知府闻言登时面如土色:“这…这…真如三公子所言,如之奈何?”

丁启桢忽地起身,郑重地躬身施礼,沉声说道:“学生斗胆请府尊大人恩准,让学生组建陈埭团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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