珐琅花卉三足熏炉焚着取暖的炭火,吐露出的轻烟笼罩着藤雕月洞梨花床。阿木尔被老鼠啮伤之后便发起了高烧,呕吐头痛等杂症也跟着接踵而来。这会子因为虚透的厉害,已经陷入了昏睡之中,她的面色苍黄憔悴,额头与双颊还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蓉烟先将泡过温水的绸纱手巾贴在阿木尔的额头上降温,之后又把锡夫人塞进被褥里为她暖脚驱寒:“唉,宫门被锁,主子昏睡,连个太医都没法请来!小祖宗,你得保佑你额娘撑住这一关呀,否则文武判官的生死薄,就得多添两条人命了。”

绥万邦的殿门被佩儿和福子敲打的咚咚直响,佩儿恼怒地骂道:“开门!哪个挨千刀的蝇蚋上了锁?赶紧给我打开……”

王进忠带了两个敬事房太监,不急不徐的踏上台阶道:“别喊了,你们是出不来的,还是省点力气回去照顾静贵人吧。”

佩儿气的双唇发颤,怒骂道:“我当是谁锁了殿门,原来是王总管!你们敬事房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私押嫔妃宫室!静主子现在病魔缠身,若是没能得到医治一身两命,你们担待的起吗?”

王进忠扬了扬嘴角,冷冷的笑道:“嗨呦,我说佩儿姑娘啊,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总管只是奉命行事,怎么能怪到咱家头上呢?”

佩儿气的满脸发红,胭晕一直延到耳根:“奉旨?奉何人之旨?凭什么不让我等出去,你最好能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定把你们这些恶奴的罪行启奏圣上!”

王进忠道:“贵妃娘娘均旨,静贵人身染鼠疫,不宜走动出入。为控制内廷疫情,维护千百性命之安危,特命敬事房暂且封锁绥万邦,待上奏吾皇之后再做计量。咱家宣读的旨意,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佩儿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疑云:“全贵妃怎么知道小主被啮伤?难不成……是,是和妃!昨夜芷蕙过来压根儿就没安好心,还说什么关心小主的身体,分明就是过来探风的!你们一个个联合起来落尽下石,就不怕遭报应吗?”

王进忠语气轻蔑冷洌:“你就继续在这里嚷嚷吧,就是叫成破锣烟嗓儿,也不会有人开门的咱家事务繁忙,恕不奉陪。你们给我把绥万邦盯紧了,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禀报,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来!”

两个盯梢的太监诺诺答应后,立在门外两侧,王进忠含着一丝讥讽与厌弃:“哼,还启奏皇上?圆明园里歌舞升平,龙舫笙雪,还不知何时才能听到紫禁城中的风闻消息,咱家看你们还能熬上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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