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遥远的距离,彼岸花轻轻的摇曳着花瓣,绽放着,幽暗的气息悄然弥漫着整个海域。

冒出黑烟与蒸汽的黑船们仿佛陷入了永恒的沉睡,巨龙扇动翅膀,以极慢的速度下坠。

不论是人还是物,都沉睡了,鱼贩保持着之前的表情,赫姆斯特和教皇严肃的面容透着惊人的相似性,这里仿佛变成了被沉睡魔咒诅咒的城堡,又像是一副油画被徐徐展开,画上每个人都栩栩如生,一切都陷入恒久的梦境。

伊赛亚震惊了,苏里诺都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却不得不停止了攻击的前兆,手持着彼岸花的少女,安静的看着他如同天使般降临于此。

她好像就是为了等待自己,等待自己的到来,然后笑了。

“伊赛亚,还记得我么?”彼岸花轻声开口,有如呓语。

“是你?”伊赛亚摇了摇头,冷汗直冒。

面前少女模样的黑衣之人,拥有那熟悉的容颜。

曾经在他最痛苦的时候给予他温暖,也曾无情的抛弃过他。

他一度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死在了当年诸多国家的混乱与暴动中,可眼下这个至关重要的场合,他见到了本来成灰的故人,是他至关重要的血亲。

很多人都好奇过伊赛亚的身份,他的来历太神秘了,身后没有名门贵族,没有显赫世家,他没有绯闻,没有恋人,没有出入过任何社交场合,没有被无数俏丽的中庭少女拥抱,甚至没有被舆论场那些成精的记者们抓拍到过任何镜头,他就像朵极寒的莲花绽放在教皇国,出尘世而不染。在外人看来他是强大和高贵的代名词,他的大名比中庭任何贵族的铭文徽记都管用,他几乎就是国家的象征。

可在彼岸花面前,他却流露出了属于人的那一面,茫然无措。

他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身形仿佛凝固的骑士们,莉亚达主教,以及教皇。每个人的气息都比正常情况下虚弱了无数倍,他能感觉时间流速变慢了,彼岸花具有改变时间的能力,润物细无声的送上死亡,带来恒久的安宁。

这一切虽然缓慢无比,却是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

伊赛亚抿了抿嘴,喉咙有些发涩,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此开口。

“没错,是我啊”

彼岸花还是打破了这片宁静,“牵挂了你那么久的人呐。”

伊赛亚语无伦次起来,布莱卡和苏里诺都愣住了,他们第一次看见这位冰龙骑士有如此失态的时候,他大声说:“不,不,我还以为你死了!你根本就不该接受彼岸花的契约的!你蠢吗?!报仇报仇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有。”彼岸花轻声说,神色却出乎意料的坚定,她一字一顿,“我,弗洛伊德伊米雅斯艾达莉,伊米雅王国最后一位皇女殿下,在国家灭亡时,能做的,就是肩负家仇国恨,直到教皇国彻底覆灭在这个可悲的堕落世界上。”

“你忘了你的身份么?忘了你曾经爱过的一切么?”她又说,“你抹除你的骑士档案,被冰龙认可后就急流勇退,几乎不出现在公众面前,在教廷的快报上也只是寥寥数语的留下你出现的消息你一直在逃避这一切,但你的姓氏连接着你的国家,你的本质不会改变。”

“原来您还是在关心我么?我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暗杀者彼岸花是您。”伊赛亚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起来,情绪似乎恢复了正常,“亲爱的外婆。”

布莱卡不淡定了,外婆?这位臭名昭著的高阶暗杀者居然是伊赛亚的外婆?他简直一口老血喷出来了,依稀回忆起了当年伊赛亚入学时的情况

“虽然这么问有些直接,你的家人都死了么?”布莱卡把他的档案拍在桌上,“小外交官?”

这是一句打趣似的调侃,因为当时的伊赛亚又小又瘦。

他记起来了,那个时候,伊赛亚分明是来学习外交知识的,教皇国拥有的附庸国可能达到了上千个,大的有新安雷亚公国,安克拉奇,小的也许只是一座独立的城市。外交官说到底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职位,教皇和国家需要的时候,就得鞍前马后的跑腿,传达教皇的命令。

如果建交一方地位不够,他们就得代表教皇与小国的领主、国王会晤,这可能会遭到别人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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