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沈江在灵羽带领下穿过院子,走到正厅门口时忽然加快步子小跑到天风真人面前,弯腰躬身行礼:“属下沈江,参见真人。属下接到您老的传书立马就下了华山往长安而来,希望没有耽误您老的事情。”说话时神色甚是恭敬。
这一幕再次让叶绍震惊不已,想这沈江怎么说也是一派掌门人,居然向昆仑山参拜,华山派哪是在和昆仑山结盟,这分明是成为了昆仑山的分舵。想那萧万常何等英雄气概,不想他的师弟竟使华山派堕落到如此地步。
天风真人并未起身,只是“嗯”了一声,道:“沈掌门不必多礼,你来的挺快。”
沈江听了,答了声“是”直起身来。
天风真人指着叶绍对沈江道:“这位叶公子,你们是见过的。”
沈江一听,笑呵呵的转过头来,可当他看见叶绍的面容时,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刚才进来时,由于急于拜见天风真人,他虽然也看到屋中还有旁人但并未仔细注意,这时在天风真人的介绍下转头来看,没想到却发现屋中之人竟然是那个在他手中救下萧氏父女的年轻人。
叶绍和沈江四目相对,均是半晌不语。
沈江愣了一会,右手快速的摸到了剑柄,而后又迟疑了一下,手缓缓挪开了,转头对天风真人道:“真人,此人就是上次救走萧万常的那个人,此人误了天云真人的事,不知为何在您这里?”
天风真人抚须而笑,道:“沈掌门莫要心急,你那件事我知道,叶公子跟你有些过节,也是一点误会嘛!现在叶公子是我的客人,沈掌门就暂且放下这段过节吧。”
沈江听天风真人如此说,一时弄不清缘由,但又不敢违抗天风真人的命令,只得按下火气,道:“既然真人这样说,我自然听命便是。”说着向着叶绍一拱手,算是施礼。
天风真人又笑着对叶绍道:“叶公子,你看呢?”
叶绍心想有便宜不捡岂不是傻,自己现在在别人手里,保证安全才是上策,当即笑道:“沈掌门都愿意尽弃前嫌,我有什么不愿意的。”说着向沈江拱手道:“沈掌门,在下之前有得罪您的地方,还请海涵。”
沈江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答复了。
天风真人见双方都退了一步,面子上得到满足,很是得意,“哈哈”笑道:“这就对了,都是自己人嘛!现在我说个正事,我们一会去户部尚书府,沈掌门随我一起去,叶公子是尚书大人的外甥,自然也是要一起去的。”
沈江听后向天风真人躬身道:“属下听从真人吩咐。”
叶绍此时别无他法,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也道:“好,就依真人的意思。”
天风真人道:“好,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咱们这就出发吧。”当下三人出了正厅,往外走去。
出得大门,见灵羽正恭谨的站在门边,天风真人道:“灵羽,你好生在这里守候,不要出去。”说罢当先走出。
叶绍走到灵羽身边时,灵羽抬起头来,冲着叶绍点头而笑。
叶绍一看,忽然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但也未及细想。眼看天风真人已走出,便向灵羽拱了拱手出了门去,沈江跟在最后出来。
三人沿着坊间道路往内城走,长安城是王朝的中心,此时虽然天色已晚,但路上行人、车马依然很多。进了内城沿朱雀大街往东,很快就到了永乐坊。
永乐坊中居住的大都是朝廷高官还有部分外国遣唐使。户部尚书杨晓澜的府邸就位于永乐坊的偏东位置。杨晓澜自任吏部侍郎时就住在这里,吏部侍郎当了七年,后来升任户部尚书,并没有再搬家。
叶绍跟着天风真人和沈江走进永乐坊,几年前他来长安看舅父,曾到过这里一次。这里的变化并不大,依然是府邸林立,肃穆庄严,街道上种着的都是槐树,这是长安城独特的风景。长安城植槐最早可以追溯到西周时期的“社坛立树”之制,到了汉唐时期,槐树被视为“三公宰辅”的象征,被视为科第吉兆的象征。此刻,不知舅父正在忙些什么,是否知道今晚将有一群不速之客到访。
快到杨府时,叶绍远远看见舅父府邸对面不远处的一株槐树下站着一群人,穿着均十分华丽。再走近些,就看清这群人约莫有十几人,其中四人站在一顶暖轿旁边,应该是轿夫,余下六七人围着一名紫衣青年,那青年人约莫二十二三岁模样,头戴青色纱帽,身穿紫色锦缎长袍,面白如玉,神态从容。之前到玉珠轩传信的楚华也在人群之中。
此时这群人也看见了天风真人等三人,那楚华在紫衣青年耳边低语了一句,那紫衣青年便面带笑容快步向着天风真人走来。
到得面前,紫衣青年拱手道:“小王见过天风真人,今日劳烦真人了。”
天风真人愣了一下,但旋即看见楚华站在紫衣青年身后,又听这青年自称“小王”,顿时明白了眼前青年人的身份,这次他不再只是嗯一声了事,而是双手抱拳,微微躬身道:“不敢当,澧王殿下有所差遣,天风岂敢不到。”
澧王!眼前这位紫衣青年竟是当今皇上的次子澧王李恽!叶绍再次大惊,这短短几天,让他吃惊的事情太多了。他感到自己正在进入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而这个迷宫充斥着阴谋和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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