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衣雪不想回那个可怕的,没有温暖的家,可她在清水市,不,她在全国就没有其他亲人。冷衣雪无处可去,又没有钱,只能回去。
终于拖着发烧的身体追上了公共汽车,进入开着暖气的公共汽车,她那半湿半干的身体才感觉到一丝知觉。
烘着汽车里气味复杂的暖气,看着车窗外璀璨的夜景,冷衣雪才又流下眼泪。
繁华的夜景,美丽的十九岁年华,晚归欢乐的人群,这些美好的东西都隔着一层雾气,一切有活力的东西都和她无关。她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块在车厢里晃来晃去,恰似肮脏水塘里的浮萍随波逐流,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沉入满是泥沙的水底永远不见天日。
挣扎的下了车,走过寂静无人路口,小区的路灯昏黄的令人发怵。冷衣雪踉跄爬上楼梯,再撑一下就可以换上干净衣服睡觉了。
阿姨这时候应该已经下班了,她在大卖场里当理货员平时九点就下班。尽管,冷衣雪已经难受的睁不开眼睛,但还是蹑手蹑脚的打开了大门。
开门迎面而来一股酒气,闻到这个味道冷衣雪打了一个冷颤,就算是发烧发得晕乎乎,她也感受到危险来临。
阿姨如果在工作中遇到困难,或者心情不好,又或者是打麻将输了钱,都会喝酒,几罐啤酒下肚,她就会又哭又喊的打骂冷衣雪,骂她是一个灾星,克死了她自己的母亲和外婆。
闻到这股酒气,冷衣雪如同被人当面打了一巴掌,每一个毛孔都竖起来。她忍着难受,咬着牙,猫着腰从墙根摸进去。
屋子里很黑,没有开灯,里面安静的像太平间,除了酒气没有任何的异常,家里完全一副没人的样子。冷衣雪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心跳得如同擂鼓,却大气不敢出,她怕,她怕极了。每一步都咬着牙,都是一种折磨,怕惊动了不知道在何处的阿姨。
就在冷衣雪快要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一个鼻音很重的女人声音响起,“烂货。”
阿姨粗哑的嗓子像一根针,一下子扎在冷衣雪的心上,两个毒辣的字眼哪像长辈对回家晚辈的关心。
冷衣雪不敢出声,也没力气和冷兰争辩,她只想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休息一下,明天还有满满一天的课程。她才大一,她的大学生活才刚开始几个月,她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
冷兰像是怕冷衣雪没有听清楚,又一字一句的重复着:“你和你妈一样,都是烂货。”
说什么她都可以忍,唯独不能说自己的母亲和外婆。“你说什么?有你这样说自己故去的姐姐吗?”一开口冷衣雪的嗓音嘶哑的厉害。才说了几个字,她的嗓子就火烧火燎的疼。
“呵。”冷兰喉咙里发出不屑的声音,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死老太婆有把我当女儿看过?我哪来的下贱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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