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花瓣翩飞,马蹄踏踏作响,细碎的阳光顺着那飘逸的帘幔折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阿丑,从今日起,纪离会代替你……你就好好休息吧……”

那人毫不犹豫的声音响起,阿丑静默地立于榆树后,就这么静静地望着那华贵的马车从自己面前疾掠而过。

阿丑紧紧攥着自己的掌心他低着头,喉头一阵腥甜滚滚,他却兀自面色不动。

“我喜欢的……自始至终都只有南宫辰一人罢了……”

……

“纪离,听闻才艺大赛上,云栖公主还成为压轴嘉宾,前来为魁首颁奖?”待纪离刚停下马车,那身后的帘幕一动,露出一张矜傲的笑脸。

“是。”把马绳系在一棵几人合抱的大树树干上,纪离头也不回地轻声道。

“好可惜啊,没有见到被称为华国第一美人的云栖公主。”姬浅茶一手撑着自己的脸颊,颇有些遗憾。

“姬公子身份尊贵,总会见到的。”不擅长哄人的纪离模棱两可说了一句。

而那姬浅茶却兀自开口,“那日的话……你听到了吧?”

纪离手指微微一僵,而后,将绳子打了一个结,没有做声。

姬浅茶却猛得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望着纪离坚实冷硬的背影,一字一顿,“你是不是从一开始便知道我是女儿身?你也知道我和表哥的关系非比寻常?”

闻言,纪离回首,眼眸深沉,“是……姬小姐。”

姬浅茶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她轻轻弯唇,脸畔梨涡点点,出奇得惑人,而那灰绿眼瞳却莹亮的如同猫眼石一般,散着勾魂夺魄的芒光,“纪离,我想你是个聪明人,表哥,我志在必得,我不管是你那个所谓夺得琴棋类魁首的青梅竹马,还是哪里来的阿猫阿狗,只要她们对我的人心存妄念,我保管让她后悔莫及。”

看着这只看起来乖顺的野猫陡然撕去伪装、露出锃亮的爪子,纪离却也不意外,试想一个大家小姐又怎会是一个被宠得傲慢无礼,生性天真娇憨之人?“姬小姐,您天资聪慧,若您想得姚瑶拥有的,就是一百个姚瑶,她也抵抗不得。”

而那姬浅茶眨了眨灰绿眼眸,似乎在思索着纪离口中的话语几分真几分假,而后,她懒懒地撇了撇嘴,“我和姚瑶不是一个等级的,她……不配我出手,不过,家花也没有野花香,我表哥这么个怜香惜玉的人,说不定哪天眼瘸,和她看对眼了……所以,我丑话说在前头,以免后面她被我虐成渣,你又在我跟前强出头。”

看着一脸无辜的姬浅茶,纪离不由默默无语,他不知该说她自信过头,还是仗着本事家势,而有恃无恐?

那厮兀自浅笑吟吟,使得那张干净的小脸上说不出的明媚动人,原本被她伪装出来的率直天真而险些走眼的纪离看着她这种表里不一的一面,竟也没有心生恶感。“姬小姐这般通透之人竟也免不了俗,非要和众多女人在后宅里斗个你死我活吗?”

姬浅茶低头沉吟一二,抬首,漂亮殷红唇瓣吐出来的话语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本小姐乐意。”

纪离一抿唇,只觉得自己多事了,而他看着一袭红衣,张扬肆意的姬浅茶,却兀自忍不住开口,“您的琴……不该如此。”

听音辨心,那般的曲调,脱尘绝世,高贵不羁,这般的人又怎会甘愿沦为笼里的金丝鸟呢?

而那面前的姬浅茶微微一勾唇,却笑得不甚真实,“纪离,那你呢?你胸怀大志,凭借你的谋略才智,定能扶摇直上,使万民俯首低眉。如今,我却发现你为浅水所困,有志而不得伸……”

“小姐此言差矣,贵兄是人中之龙,有他之地,又怎会是浅水?”纪离虽口中不信,实则墨眸兀自沉沉若夜。

知他是探自己虚实,姬浅茶拢着一缕肩头的长发,浅浅一笑,“南宫辰虽似看重于你,却对你实非推心置腹,故非良主。纪离,我想凭借你的聪明才智,你是否早已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了?而他闭口不谈,虽面上待你至真至诚,又怎会在你为我所辱之时,却一言以盖之,推说我年幼?他明知姚瑶一介女流,枉顾伦常,寄住纪家,实为双方长辈尝有结姻之思,他却不顾你和姚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仍从中作梗,惹得姚瑶心系于旁人……古有良禽择木而栖,今日若你一心想攀附一个口不对心之人,他日你必当后悔。”

“那姬小姐认为南宫公子这个口不对心之人待你又是如何?”纪离也不恼怒,他面上平静如常地看着姬浅茶,只待等她回答。

姬浅茶不由一愣,而后,她打着哈哈,“这是我和他的私事。”

“嗯,”纪离淡淡地应了一声,“这也是我与南宫公子的私事。”

姬浅茶猛然被一噎,而那纪离似微微一弯唇,“那日,纪某曾误听了你与那车夫的对答。若你明知南宫公子不是一个可托付之人,又怎会口口声声说自始至终喜欢他一人,是情不知所以,还是别有所图?”

看着容貌平庸却思维敏捷的纪离,姬浅她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却在心里感觉一阵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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