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溪被他恶狠狠的样子吓到了,怯怯的反驳:“可是,秦虢不一定会发现地道顺藤摸瓜再发现我,这都是你的推测。要不我们静观其变看看。”

“不,”秦莯无力但是坚决的说,“我研究了他那么多年,太了解他了。再等等就晚了。你今天就走,马上。我送你出城!”

“真的要走吗?”梅溪欲哭无泪,没想到最后是秦莯亲自送她离开,“那我什么时候能回来?或者,你能不能,能不能跟我一起走?”

秦莯把她拥进怀中,忍住强烈的不舍低语道,“对不起,溪溪,我还不能跟你走,很多布置到一半的事情我必须要亲自了结。我保证,一旦我腾出手来,只要我有能力抗衡,我就一定去把你接回来……”

人世间所有的别离都有着各种无奈,而所有的团聚跟当初的诺言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我一定”是最不可靠最不能相信的承诺。

梅溪深深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所以她伸手捂住秦莯的嘴,“不要说保证,我相信你。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两人静静的相拥了一会儿。

既然决定要走,除了梅溪之前自己准备的东西,秦莯有更多的东西要交给她。

梅溪见他像个老妈子似的各种不放心什么都往自己的行囊里装,终于忍不住按住他的手,露出个惨淡的笑容:“可以了秦莯,这些东西我一辈子都不用愁了。可是我只在外面待一阵子而已,剩下的日子都跟你一起,到时你再给我也不迟啊。”

“也是,”秦莯停了下来,几乎有点无措的环顾了下四周,“那就这些了?会不会不够?”

“够了。真的。”梅溪答。

“够了?那,”秦莯自己把纳物袋拿在手里,转身朝外走去,“我们就走吧。你先去瀑布那里等我,我还要给他们下达几个命令。”

梅溪顺从的跟在秦莯身后走到一楼,看见他朝守卫的方向打了几个手势,那边马上就有人走了过来。

秦莯必须现在就制造出梅溪从地道离开后直接出城的假象,需要派人去另一条地道那里探索并留下一些痕迹,此外还要让知道梅溪今晚动向的仅有的几个人确保口径一致。

他们忙着,梅溪自己一人先慢悠悠朝小树林走去。这里的一草一木曾经见证过自己来过,生活过;她的玉米苗好像又长大了一些,可是果真不能看见它们抽穗结实了;温泉潭,小树林,虽然一开始有些哥特式的恐怖想象,但最后跟她熟了以后都展现出来的是温暖和静谧;真好,记忆里留存的都是些美好的回忆。

午夜时分了,瀑布还是那么不知疲倦的活活泼泼的奔腾而下,生命不息。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秦莯过来时,梅溪嘴里正念念叨叨着这些。听见脚步声她回过头去,朝秦莯露出笑容,黑暗中,她的眼里有水光的晶莹。

秦莯把女孩拥入怀里,叹息道:“所以老子说,‘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溪溪,此去真乃天意,你一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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