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大奶奶慢条斯理的声音响了起来:“怕不是有了吧,闻不得这个味儿了。”侯夫人瞅了一眼二奶奶,见她不声不语的隐隐有着喜色,不由地嗔怪:“可不是,怎么好好的就这样了。难不成你心里头没个数?”二奶奶红了脸。低低的说:“怕是吧。”
于是侯夫人又一叠声的吩咐:“请太医,请秦太医来。”一边又吩咐身边的:“快撤了她的桃花酿,多大的人了,连这点子数都没有。”又问二奶奶:“现在可好些了没有?”
二奶奶点了点头,连大嫂子赶紧圆场:“刚才都说魏紫花开是吉兆,这不立时就应了嘛,可见这孩子是个有福的,会挑时候。”说得侯夫人不住地点头,大奶奶微微凝神,二奶奶嘴角高高翘起,樟姐儿双眼亮晶晶的。
于是喜滋滋赏罢仙姿幽芳赛贵妃,乐颠颠只待秋末冬初好消息。
三奶奶穿着半旧的松绿色家常绫袄坐在明间的酸枝木交椅上,听着丫头珍珠细细的回禀。半晌才懒懒的应道:“知道了,你且下去吧。”吉兆?也不想想这也是公侯之家所能言及的话语。没事时皆大喜欢,等有什么事时,这些都是能被人拿来病垢的罪据。谨言慎行,为善勿恶!自己虽是庶出,但自小便在嫡母跟前长大,深得嫡母淮阳伯陈夫人的喜爱和教诲。“这人一旦得意了,便忘记了但凡祸事皆从口出的道理。”三奶奶望着中庭的两棵石榴树低低的自言自语。
侯夫人才回到慈元堂就听见景德堂的丫头春兰来报,说是大奶奶受惊吓要生了。于是赶紧地又扶着莲碧赶去了看大奶奶。
而此刻,躺在片子床上的大奶奶已经昏迷不醒了。自听见底下婆子议论她的两个儿子是被人所害,她一时气息不稳,腹中剧痛,半昏半醒被丫头婆子们抬回了景德堂后就流血不止,似要生产的模样。
请来的张稳婆,张稳婆查验了几次,大奶奶宫门都未开,血却流个不住,心里着实慌张,只得禀告侯夫人,若是再不能生产,这血一直流下去,大奶奶和孩子怕是的十分凶险。
侯夫人一听也着急了,世子都快三十了,却没有后嗣,原本是有两个孙子的,如果还在的话长孙都快九岁了,可怜老天不开眼,一场天花生生夺去了他们的性命。如今可是怎么办好啊?
侯夫人急的团团转,却没有什么主意,在她身边伺候的蔡妈妈见了,赶紧提醒她:“夫人,方才不是说要请了秦太医给二奶奶看喜脉吗?或许这时候已经到了吧?”
侯夫人这才定下神来:“对,对,快去请秦太医来。”
栖霞院的二奶奶正满脸喜色,春风满面地打赏秦太医,来请他的丫头到了。二奶奶不由蹙了眉尖,也随着秦太医去了产房。
一碗催产的汤药喂了下去,大奶奶或许是被肚子痛心了,苦痛的呻吟传出来的时候,侯夫人松了口气,赶紧拜了天地:“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啊。”
只是大奶奶的产门开了有点慢,痛苦地嘶叫了一天一夜还多才在次日的亥时时分有了生产的迹象。
可怜两个稳婆也是辛苦万分,正待松一口气的时候,一旁的李稳婆有些紧张起来,使个眼色与张稳婆,张稳婆不由的心中一紧,立时仔细的查看了。两人对视一眼后,张稳婆出了暖阁报了侯夫人:“是恶生,脚先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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