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慕彦村上下,不管老少,尽都挤到了俊彦祠之中。

毕竟,那可是传说中的天缘,慕彦村立村三百年来,还从未有过!

是以,别说傻虎了,就算是已经入选上修学院的童玄音,甚或是已经提前得到了上修学院身份令牌的九方歌,也都抑制不住好奇之心,纷纷前来看新奇。

重遃被养父牵住小手,立于俊彦祠的厅井之中,面朝祠堂灵座方向,面对着上首端坐着的一位脸戴面具之人,任由全村人自由打量。

这令重遃满身地不自在,就仿佛他是街头猴戏之中的那个耍宝小猴似的。

但他的养父却浑然不觉,反而满面的自得和骄傲,不时转头扫视村里人,仿佛想要看看满村之人还有谁敢小瞧他、小瞧他家遃儿似的。

经过一番打量和议论之后,终于,坐于上首的面具人开腔了。

“重遃,你既撞了天缘,不久之后那就是十拿九稳的颜灵上修,本村长希望你能够不计前嫌,不因这些年在慕彦村的不愉快而怨愤村里人。为表诚意,今天之内,整个慕遃村,除了九方家之外,每家每户,都将凑出一份大礼来送给你,以祝贺你福缘降临、得遇天缘。你从此之后也必须把从前种种不快记忆彻底抹杀,不可令其梗存于心,影响道途。”

面具人开口肯定了天缘之事,立时,其余人也纷纷先后开口了。

“对啊对啊,小遃,以前我们全家人那是眼瞎,竟没能看得出来,你竟有这么大的福缘!否则的话,说什么我们也不会对你那样淡漠!”

“不错不错!小遃,我们一家老小也是,肉眼凡胎的有眼不识金镶玉,你原来竟是一块潜质惊人的璞玉,而我们却一直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也只有手段通天的上修天师,才能看得出来,并一举给你降下了天缘!”

“遃上修!虽然你现在还不是,但不久之后,你一定是,所以,我就先恭敬地叫你一声遃上修了!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脑子进了水、眼里灌了尿,看不出你身上的天大福缘,以至于从前对你多有怠慢,甚至还有些得罪!你放心,这一次我们家一定竭尽所能给你凑上一份大礼,既为赔罪,也为祝贺!”

……

……

如此种种,大同小异,无非就是极尽所能地恳请重遃能念及同乡之情,莫要迁怒于当初他们对他的冷漠和排挤。

重遃面无表情,淡然冷对,仿佛全然不干他的事情。

他的养父却是兴致极高地应付着全村人的恳请,同时脸上尽是扬眉吐气的神情。

直到,傻虎的父亲也张口就是要送出一份大礼之后,陡然间,事情发生了意料不到的变化。

“凭什么?!”

是傻虎,紧跟着他父亲的话音,猛地质问道。

登时,整座俊彦祠里的几乎所有人,全都以怜悯有余又幸灾乐祸的目光瞧向傻虎。

“虎子!住嘴!”

“我就不住嘴!凭什么?他就因为脸上的胎记不见了,所以你们就相信他得了天缘?不仅厚颜无耻地向他赔罪,竟然还要家家户户地送给他家大礼?但是你们又有谁知道,他是和我一起同时撞了天缘的!只不过我没有消失的胎记来证明而已!”

傻虎骄傲地扬起他傻乎乎的小脸,自豪地道。

“虎子!!!你给老子住嘴!”

傻虎父亲铁青着脸大声喝斥道。

“伏大龙,你且住嘴!小虎,你说重遃是和你一起同时撞了天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说清楚。若事实真如你所说,那本村长也可以向你保证,重遃所得的,你也一分不少!”

面具人满口威严之气地肃然道。

登时,满祠之人,竟有过半之人以略带几分古怪的目光瞧向傻虎。

重遃眉头微锁,暗呼不好。

他的养父也面色大改,凝重万分地盯死了傻虎。紧握着重遃的那只手,竟有些轻微地颤抖着。

得了村长大人的保证,傻虎再难隐忍,立时一五一十地把他不久前的一个夜里偶遇夜华先生,并和夜华先生相谈甚欢了一番,然后夜华先生就邀请他昨夜到旧祠之中去测试灵格的事情讲述了一番。当然,少不了的是,重遃也出现在了他的讲述之中,而且,细致到重遃比他晚到了多少时间都讲得很清楚,只是关于灵格测试的事情一语就带了过去,似是生怕别人知道他只有十三点的颜值而丢大了人。

“污蔑!这是污蔑!我家遃儿昨夜一直在楼上睡觉!他才不会深更半夜地私自离家到那破祠里去见什么人呢!伏大龙!你家儿子私自去见什么夜华先生那是他的事情,不要扯上我家遃儿!我家遃儿向来听话懂事!才不会像你家那傻儿子一样,别人说什么他都相信!”

重遃的养父第一时间驳斥道。

伏大龙无言以对,一双怒目只能如刀一样盯在傻虎的身上,浑身上下已经不知为何剧烈地擅抖不停。

面具人转动脑袋,扫了一圈睽睽众目,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伏大龙的身上。

“伏大龙,你家儿子伏小虎私通野修、图谋不轨,该当何罪,你可知晓?”

“……求请村长大人恕罪!您也知道,我家小虎天生愚钝,容易为人所骗,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的!……”

“哈哈……既然知道他天生愚钝,那就更应该随时看好了他,而不应该给他有机会离开家门,去私通野修!但凡私通野修图谋不轨者,斩立决!这可是帝国铁律!莫非,你竟想抗逆帝国铁律不成?”

已经入选上修学院的童玄音当即冷笑一声,傲然鄙夷道。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