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城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两年前。 窒息、冰冷、恐惧... 这些脆弱的负能量突然压来,带着一种沉重的无力。 他想,他大概就要死了吧。 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乔湛,但是他要杀的人...似乎从来没有失手过... 湖水压渗透过鼻腔带来的窒息感缓缓沉重的扑面而来。 谁可以救救我? 有谁可以救我? 救命! 他努力的挣扎着,拍打起层层水花,刚刚喊出一个字,大量的湖水向他的口腔里涌入。 身体渐渐开始变得无力起来,失重的感觉向迎来,缓缓向下沉去。 意识开始变得略有模糊。 “城儿,这是娘亲给你做的糕点,喜欢不喜欢吃?”那个女子笑的很是温婉,和记忆中歇斯底里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她歪着头,靠在那个他心爱的男人肩上。 男人和平时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冷冰冰,可如今,整张脸上都在泛着光,看顾夫人的表情也截然不同,眼神中都在偷着笑,贼亮贼亮! “城儿,怎么了还不过来?”女人笑着,招手唤着自己的名字。 他稍楞了那么片刻,却停留在了原地。 女人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在他的记忆里,从未见过她会笑的如此幸福。 她对他不满道:“干嘛还停留在原地?快过来啊?” 为什么停留在原地呢?似乎他忘记了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但是却身体的本能告诉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忘记的是什么! 女人看见他这个深蹙起眉略有几分纠结的模样后,低头轻笑出来,似乎理解了什么,牵着在一旁那个男人的手,后退一步,温柔的腔调像浸了水般柔和。 她道:“城儿,是不是在等人?这个等待虽说很漫长,但你等的那个人,终究还是会来的。” 说完后对那个与她十指相扣的那个男人笑语盈盈说:“我们走吧,城儿已经有要等的人了!” 两人极其默契的相视而笑,转身离去。 顾非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那声“爹娘”却依旧喊不出口。 他们说自己在等人... 那么......自己究竟在等谁呢?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么想的同时,一双带着熟悉触感的手向他伸了过来,手指带着温凉的热度。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湖水滑在眼睛上,带来涩涩的生痛感,那个女子拉住着他的手,在水里朦胧影成一道看不清的光晕。 绿色的罗裙在水里弥漫开来,像一片在水中泛起阵阵涟漪的荷叶。 这场景......好熟悉...... 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感觉,手上的温度也是那么的熟悉。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有几分迷糊。 记忆中深藏的画面跃出脑海。 他大脑中一片震惊! 在两年前! 就在两年前! 他们是不是……遇见过?! “呸!”路遇吐出了口中的泥沙和水垢,双手挤着湿淋淋的罗裙看向他,发现顾非城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轻笑道:“怎么了?发现我在这里很奇怪?” 顾非城垂下了眼帘,藏住了眼中震惊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为什么阿遇总是会这么凑巧救我!” 路遇:“......” 我一直都知道你在水里挣扎......只不过在找一个合适的时间...... 因为......要攻略你!!! 他没有接着去问下去刚刚那么话题,只是伸出手紧紧抱住路遇,将额头埋在了她的脖颈。 少年由于刚刚被救了出来,呼吸还未曾平复带着几分喘急,路遇能感受到有气体拂过脖颈带来的阵阵痒意。 “阿遇,你以前遇见过我吗?”顾非城将在路遇耳边轻轻低喃着。 “没有,怎么了?” 这个问题好奇怪,怎么可能以前会遇见你? 路遇心头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之中,那一瞬间的怪异的触感令她无法抓住。 听到她的这个回答,路遇感到自己被对方抱住的更紧,就像缠住一个藤蔓,死死的缠住那根可以救他于水火的树枝,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将她缠住,以免她脱离开来。 路遇被勒的有几分窒息。 是因为救他的速度太慢,没有起到一个良好的效果? 他知道自己是故意的? 为了报复自己,想用如此神奇的方法让自己窒息而死? 路遇稍微挣脱了一下,毕竟浑身湿淋淋的,被这样抱住实在有几分难受。 谁知他却将她抱的更紧,像刻进血骨那般死死缠住。 “系统,他好感度是不是满了?”路遇估摸着一下,这种表现怎么好感度还没满? “呵呵,宿主再接再厉!” 路遇:“......” 这样都没有满??? 为什么感觉系统这个小贱人的语气那么的得意呢? 这个不是错觉吧。 “顾非城,你不冷吗?”路遇被这样一个浑身冰凉的人,外带加着一个湿衣技能跟随着,很是难受。 他听到这句话,似乎也意识到这个周边环境似乎过于寒酷,松开了手臂。 如果是以前,他会羞涩笑着,然后将头扭开,装出一副“其实我并不是很想搭理你”的表情。 现在他的脸依旧带着羞涩,却伸出泡的发白的手紧紧而又牢固牵住她,轻笑着:“我们走吧。” 路遇:“......”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阿遇,你手背上的那个牙印伤疤是怎么回事?” 走到一半,他似乎只是随意提了这句。 路遇看了看自己右手上那个伤疤,一圈整整齐齐的牙印,刻在手背上,时间过的很久了,所以伤疤颜色已经很浅了,不仔细看觉得看不出来。 路遇纳闷的叹着气道:“我也不知道是那个小贱人在我手上咬的,要让我发现是谁,天涯海角都要追着打死这个人!” 明显可以感到顾非城默了片刻。 他问:“那,阿遇为什么当初不用去疤药把它去掉呢?”顾非城微微偏着头,眼神中似乎真的只是带着几分好奇,没有别的其他想法。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掉!”这个才是令她最头疼的问题。 手背上有一块疤,但是居然自己没能把它去掉,或者说每次打算去弄掉这块疤时,却总觉得这样不太好!或者是觉得有莫名不舍? 她是脑子不正常了了? 最后就这样没有去做掉这块疤! 自己都替自己感到神奇! 脑子里轮转了千百遍,但是脸色毫无波澜。 突然顾非城停在原地,路遇诧异的转头看他,他将她的手牵着很紧,紧到可以传来一丝疼痛。 迎着路遇带着几分好奇的目光,他牵起她的右手对她笑的很是温柔道:“原谅我。” 说完后,向她带着伤疤的手背上狠狠咬去。 东郊五百里地。 一个黑衣人出现那个男子身后,在男子耳边似乎说了些什么,紧接着便隐匿起来,看不出他在哪里! 男子穿着一拢红衣,发冕未冠,一头墨黑的秀发就这样随着风轻轻摇曳着,带着几分勾人般的妖娆和风流。 他侧躺在一处地上还有残雪的梅树下,玄纹云袖的衣摆直接在残雪中放置着,末端带起几分湿意,有点点梅花和细雪飘拂在他墨黑的发间,长长的羽睫微微颤了颤,半响睁开一双慵懒的眸子,似是刚刚睡醒。 不一会儿,有人走了进来。 那个人,便是顾非淮。 他的表情透着股子茫然,抬起头的那看见那个人的脸,虽说他厌恶那个人的所作所为,但是抬头看见他脸的一刹那间,还是会升起一种惊艳感。 顾非淮眼睛放空起来,看着远处倚着梅树的那个男人轻轻道:“你知道吗?我杀了我弟弟!” 男子既没有动弹,也没有回应,只是慵懒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其实也并非要得到男人的回答,顾非淮眼神很是茫然,他自言自语起来。 “你知道吗?顾非城他有多讨厌,从小他就抢走了我那么多东西!” 说着说着,开始愤懑不满起来。 “我爹对我娘一见钟情,本来是打算娶我娘为正妻!两人明明彼此相爱,本应该是一个幸福完美的在一起。” “可是结果呢?突然冒出来一个司马家的独女。” “哈!成亲前信誓旦旦说非我娘不娶,转眼娶了别人,还纳了我娘为妾?” “他顾非城的娘抢了我娘的位置,他顾非城抢了我的嫡子之位,不仅如此,他还杀了我弟弟!” “非垣还那么小!他居然可以忍心......忍心下的了手!” 他说着说着表情痛苦狰狞起来。 “呵~”在一旁的男子听到这些话,撑起下巴,表情带着几分怪异的看着他,但是这个动作由他做起来相当精致。 男子接着顾非淮的想法接着说:“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忍心?” 看见对方带着几分赞同的表情轻笑着:“毕竟他是最后一个看见顾非垣的人啊!你说说怎么会有人在他面前死去,即使不知道那人是谁,外貌如何,那个凶手的衣服还能不知道?” 顾非淮虽不屑与这种人为伍,但是这句话触碰到他的内心,让他很是激动的赞同道:“是的!乔丞相!你说的太对了!”说完后向男子微微躬下腰身,行礼拜谒。 这个男子,就是乔湛! 乔湛听见顾非淮的赞同后,立即笑出声来,他笑很张扬,冷艳中带着几分妖气。可是接下来说出的话,却令顾非淮全身冰冷起来。 “那天,凶手穿的是月白色的锦衣,用的羽箭也是南国府刚刚制作好的最新一批,那羽箭精巧轻盈,穿透力却极强,舍弟刚好被它,一箭毙命!” “你......”顾非淮突然想到什么,条件反射性后退一步,瞳孔带着微微的颤抖。 “真不好意思,舍弟的那条命,是我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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