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千金难求

苏小小惊的瞪大了眼睛，心中惶恐，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杨郎君，我错了，求你发发善心，别砍我的双手了，双手没了，也就没法靠脸吃饭了。”　　杨雯没有说话，表情也很冷漠，像是铁了心的要砍她的手。苏小小又转头去看李钰，他也没有要护她的打算。　　真伤心啊，这狗屁时代，自己还没混成个人物就要被嗝屁了，想想自己还舍不得花出去的金瓜子，忍不住悲叹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身为学渣的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符合自己的处境，但诗中有提到人生，金子，想来也差不多能表达自己悲情的人生了吧。　　如此气概豪情的诗句，竟然从一个女郎口中就这么念了出来，虽不伦不类，但诗句的本身足够震撼人心，令的杨雯和李钰都有些震惊了。　　杨雯低头看了一脸绝望的苏小小，怎么也无法想象她能作出这样的绝句，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罢了，如此漂亮的女郎，砍了双手也怪可惜的，这次就姑且饶了你，为奴者就得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是，是，奴知道了。谢谢杨郎君的饶恕之恩。”　　说完这些后，杨雯转身便拂袖而去。　　苏小小瘫倒在地上，看着自己完好的双手，心里仍旧有些后怕。　　她抬头望向李钰，“刚才爷为什么不护着我，还要砍我的手？”　　“砍你的手是因为你惹怒了杨雯，他要砍你。与我何干？我没有叫你倒水在他身上，我也没想做那些没用的东西，你自己胡乱揣测了我的意思，后果就得自己负责。”　　苏小小无话可说，李钰就是将她当个棋子给用了，是生是死，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有时好相处，有时又挺要人命的。原来还想一直抱他金大腿的，现在犹豫了，她怕这么抱下去小命就没了。　　只是，离了他自己又该去何处呢。这时代由不得她做一只自由的鸟儿，没了笼子，没了主人，多半是被人一箭射下杀死吃掉的下场。她也觉得自己不够聪明，遇事时应变能力也不强，更没有一技之长，长久的活下去真是大问题。　　还是唯有呆在李钰身边，努力赚钱，等她有了很多钱，也可以买两个奴隶来保护自己，有房，有田，有保镖，然后自由自在的生活去。　　之后好长的一段时间里，苏小小都不敢再做任何李钰话语里没有提到的事情，她真的有些怕他了。　　这天下午，李钰似乎有什么大事儿要办，并没有叫苏小小跟着，而是只带了李三离去。苏小小思量了片刻，还是出了李府。　　她行至杨府外，在那儿徘徊了许久都没敢上前，自穿越以来，她一直跟在李钰身边认识的人并不多，也就杨雯她见过的次数最多，至少初次见面，他还是礼貌而又儒雅的。若自己选择依附于他，让他做金大腿会不会比李钰要好一些。　　但以色侍人，肉体交易，想必这些是躲不开了，然后自己的下场又会是怎样呢，想来也不会太美满吧。　　纠结了好一阵，苏小小终究没有去寻杨雯，其实她该明白，谁都靠不住的，还是金子靠得住。想想发财之道才是正理。　　只是发财之道哪能那么容易么，交通不便，信息匮乏，关键本金还不足。　　苏小小就这样一路瞎逛着。没想到没去杨府找杨雯，却在路上遇见他了。　　杨雯与苏小小遇见时，他是没打算理她的，一个女奴而已，又怎值得他理会。倒是苏小小屁颠屁颠跑到了杨雯跟前。　　“杨郎君，好巧啊。上次的事儿真是对不起。谢谢郎君不与奴计较”　　杨雯的脚步一直没有停下，嘴里倒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我前些日子刚得了一首诗，想请郎君品鉴。清溪清我心，水色异诸水。借问新安江，见底何如此。人行明镜中，鸟度屏风里。向晚猩猩啼，空悲远游子。”　　当苏小小念出第一句的时候，杨雯便已停下来脚步，而后安静的等着她慢慢念完。　　“很美，有一种言之不尽的美妙，不知是何人所做。”　　“我家乡的一位大哥。”　　“又是苏轼？”　　“这次这个大哥叫李白。”　　“你家乡可真出才子，随便一首诗都是千金难求的佳作。”　　千金难求？苏小小的脑中瞬间冒出了个想法，“杨郎君，要不我多给你背几首你只给我十两金如何，我家乡很远的，那些佳作在这里保证无人知晓。”　　最后苏小小得了杨郎君十两金，给他背了三首古诗，静夜诗，月下独酌，清平调。　　得了金子的苏小小内心狂喜，像这种千金难求的佳作，她绞尽脑汁的想想，还是能背出一二十首的。只是不知道还有谁会愿意买她的佳作呢。或许可以去李钰那儿探探口风，看看他有没有兴趣。　　下午出来的收获不错，赚了十两金，还和杨雯攀上了些许关系。内心欢喜，也就没有在街上多逗留，立即回了李府，想想自己脑中究竟还有多少值钱的存货。　　她也不知道脑子里哪些东西有价值，哪些东西没有价值。但她突然记起以前看过的一篇报道，中国在国外卖的最好的一本书是孙子兵法。具体内容她苏小小肯定是背不出来的，但三十六计她还是刻意去背过的。不知道李钰会不会对这个有兴趣。　　待得傍晚，李钰才带着李三回了府中，苏小小前去伺候时看着他满脸疲惫，也就没敢提她心中的佳作，只得小心的伺候着。　　李钰看了一眼苏小小，缓缓的说道，“今儿我不在，你应该过的很潇洒吧。”　　苏小小也不知道李钰什么意思，也就敷衍道，“无聊着呢，还是伺候爷您才能感觉到生活的价值及意义。”　　“听说你去找杨雯了，你们还说了好一会儿话，你们都聊看什么了？听说好像还挺投机的。”　　苏小小心中一惊，谁他妈这么八卦，李钰这货不会以为自己要和他抢男人吧，立即解释道，“今儿不是爷放奴休息半天吗，闲来无事也就出去逛了逛，谁知刚好就碰见杨郎君了，顺道也就为之前的事给他道了歉。还给他背了我家乡的三首古诗给他听，也就聊了这么一会儿。”　　“就这些？是不是想从新找靠山，打算去依附杨雯啊？”　　“怎么可能，爷待我恩重如山，我又怎会有二心。我此生此世，定当为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得了，不用表忠心了，懂得爷的需求，伺候好爷就行。”　　“是”　　日子每天就那样重复着，拍马屁，帮李钰勾兑美男。这天傍晚李钰心血来潮，竟带着苏小小去逛起了妓院。苏小小内心一阵激动，也许还可以欣赏到现场版的黄片儿呢。　　像李钰这么个名人和苏小小这么个美人儿进妓院，自然会受到众多关注的。　　老鸨立即妖娆万分的扭了过来，“李郎君，你可许久没来了，昨儿个刚来了几个小倌，等下我叫他们来好好伺候郎君。”　　说话时，还不忘拿眼神瞟了瞟苏小小，疑惑着，一个女人怎么跟在李钰身边了，难道李钰被掰正了。为此她说完话也不敢立即去安排，就等着李钰回应。要以前，早叫人拥着李钰去包间了。　　“好，一定要够嫩，够美，够妖娆。”　　“好嘞。”　　老鸨一拍手，立即窜出了四位美男，拥簇着李钰向着包房行去了。看着美男，苏小小也有些心动了，但她可没身份能跟与李钰共同享受去。　　苏小小和李三停在门外，门已经被关了起来，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竖起耳朵也听得不甚清楚。苏小小有些抱怨，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也做的忒好了吧。　　百无聊奈的她看了一眼笔直立在门口的李三，问道，“李三，你喜不喜欢男人啊？”　　李三似乎被问得愣了一下，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喜欢。”　　苏小小露出诱惑性的微笑，轻轻的撩拨着耳旁的碎发，“那我漂亮吗？”　　李三呆呆的看着苏小小魅惑他的表情，脸突然红成了苹果，轻声回应道，“漂亮。” 　　“那你，娶妻了吗？”　　“没有”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李三不回答了，只是说道，“你是爷身边的人，以后你是一直伺候爷或者会被送给谁，也是爷说了算的。”　　苏小小忍不住骂了个屁字，“我跟着他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只是暂时性依附关系，我还是自由的人。”　　李三摇了摇头，“你既然选择跟随了爷，就是爷的人了，一切都得听爷做主了。”　　苏小小又在心里开骂了，“放屁。”　　之所以苏小小会有突然勾兑李三的想法，是因为她在李府打听出来李三是府中大管家李福的儿子，他的一些兄弟也在帮着李家管理着外面的庄子，他又从小跟李钰一起长大，关系亲厚，地位都快算的上半个主子了。府中可是有不少女孩想要勾兑李三的，虽然所有人都叫他李三,但他真名李远，家中排行老三。　　从与之相处的这么些日子来看，李三人还是不错的，没啥花花肠子，嫁他这样的人，过日子想来还是挺实在的。　　可惜太忠于李钰了，闷葫芦一个，看来还是自己的魅力不够啊。　　等李钰忙完事从房间里出来，苏小小瞌睡都快要睡着了。李三立马拉了拉苏小小的袖子，让她回了神。而后跟在李钰的身后向外走去。　　几人刚走到前厅，迎面就遇见正搂着美女喝的醉醺醺的吴用。　　“咦，李钰，你也来玩呀。”说着，目光还落在了苏小小身上，“哟，还带着宠物一起来玩呀，还真够味。”　　苏小小沉默的往李钰那儿靠近了半步，心里有些忐忑，她可还记得上次他们两人的交流，说她是宠物。李钰还说玩够了送吴用玩玩。　　那个老色鬼，面色发青，瘦的跟个排骨似的，一看就是纵欲过度。听说家里姬妾都已过百了，还不带外面玩玩没带回家的。真恶心人。　　终于，吴用开口了，“李钰，将你身后的那个女奴送给我吧。”　　李钰摇了摇头，“我这女奴挺懂事乖巧的，甚是让我满意。”意思就是，老子不想送，苏小小听着，心中很是满意。　　“乖巧懂事的女奴，我送你十个八个都成，这女奴今晚给我，明儿我叫人送十个小倌去你府上伺候你。　　吴用此时眼中已是淫光闪烁，看着身着男装的苏小小，清纯中有着一丝妩媚，妩媚中还有一丝娇羞，眉眼间带着一缕清气，眼睛雾蒙蒙的，真是勾的他小心肝直痒痒，他的小兄弟也是硬邦邦了。　　苏小小心中狂跳，生怕李钰就同意了，忍不住可怜兮兮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有些哽咽道，“爷，求求你。”　　终于，李钰继续摇头，“我说了，这女奴让我很是满意，我现在还不打算送人”。然后也不多说话，绕过吴用便离开了。　　此时吴用的心里有些发恨，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拒绝。在这琼州谁不让着他。但想着李家在京中的势力，吴用还是忍了下来。他还不至于是个没脑子的人。　　走出了妓院，苏小小轻轻的说道“谢谢。”　　“现如今，你我用着还算顺手，自然没打断送人。”　　苏小小想，其实自己好像也没做出什么有贡献的事情来，想必定是平时马屁拍的响亮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