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3）

第十章（3）　　顾剑程洗完澡出来，看见妻子穿着红色修身旗袍，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俯身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把她放在喜庆的大床上，怕她睡得不舒服，伸手帮她把旗袍上的口子解下来，露出一片莹白，真的是要命，他看着她安静温和的睡颜，低头轻吻了她，然后抬手把灯关掉，只余一盏台灯。大约过去半个小时，方楚惜睁开眼睛，她侧头看见顾剑程坐在她身旁，安静地在看书。她爬起身，发现身上旗袍已经褪去了一大半，她顿时脸红。顾剑程放下书，深色如墨的双眼定定地看着她，声音有些低沉，“醒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不晚，时间刚刚好！”说完，他把她压在身下，细细地吻着她，轻轻褪去她的衣裙。　　钻心的痛席卷全身，方楚惜紧握双拳，泪水往眼角流下。顾剑程俯身亲吻住已是泪水涟涟的方楚惜，眼中尽是心痛，可是，每个女孩都必须经历这样痛苦的第一次，才能破茧化蝶。他扣住她的双手，温柔地吮住她的唇，两道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空间里，透出细细的暖意。　　翌日清晨，方楚惜从梦中醒来，楼下留声机传来了悠扬的歌声，她想起自己已嫁为人妇，身旁的顾剑程睡得正沉，想起昨夜的种种，又是羞痛又是甜蜜。听着他轻轻的呼吸声，她觉得很安心。从心上人到枕边人，她终于是得偿所愿了。侧身望着他的俊颜，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然后轻扫过他的睫毛。顾剑程紧闭双眼，眉头一皱，抓住她的手，“惜，别闹。”　　方楚惜轻笑，“你原来醒着的？”　　“我的睫毛很好玩？”　　“我只是想想数一数你又多少根睫毛。”　　顾剑程睁开略带克制恭谨而又不失正气的双眼，“精神这么好。”说完粗粝的手掌已悄然揉进她的衣摆下，感受盈盈一握的温香软滑。方楚惜娇羞地忙抓住他的手，“日上三竿，再不起床，我怕是要被公婆嫌弃了。”　　顾剑程这才住手，方楚惜顺势起身，哪知一动，全身酸痛。　　“怎么了？”顾剑程注意到她的不适，关切问道。只见她红着脸，顿时明白，满眼都是怜爱。“以后便不会了。”方楚惜的脸更加通红，他知道她脸皮薄，不再言语。　　　　顾太太对方楚惜自然是十分喜欢的，在亲朋戚友前，总是不忘称赞自己的媳妇如何知书达理，乖巧懂事。方楚惜早年在学堂习得烹饪，更是深得她欢心，时常吩咐她做些西式点心好让她用来招待常往来打牌的太太们。　　方楚惜做点心时，顾剑维总是喜欢站在一旁看着。开始的时候，他非常小心翼翼，想吃又不敢拿，方楚惜展开笑容，浅浅的梨涡很是耀眼。“剑维，过来拿，想吃多少都可以，但是不要过量了，不然你会腻的，以后就不喜欢吃了。”顾剑维高兴地拿起一块香香的曲奇饼往嘴里塞。他很喜欢亲近嫂嫂，自从她与大哥结婚后，这个家里有了对他嘘寒问暖的人，虽然大哥也很关心他，可是不常见到他，嫂嫂让他感到很温暖，在这个家他不再感到孤单寂寞。　　顾太太对这样的情况，心里不太舒服。见她把做好的点心拿到前厅，她对着媳妇说道，“楚惜，嫁到我们家里来有好些日子了，可还习惯？”　　“妈，习惯的，您和爸待我如亲生女儿般，我就像在家里一样。”　　顾太太点头，“你看剑维这孩子，眉宇间是不是有些像剑程呀？”　　方楚惜笑笑，“是呀！毕竟是堂兄弟嘛！”　　“哼！”顾太太冷笑，“堂兄弟？这话不过是用来唬弄外人罢了。”　　方楚惜听见她说话的语气带着些怨气，心里惊讶不已，想她平日对剑维确实不怎么亲近，莫非这孩子与阿程是亲兄弟？　　顾太太继续说道，“你已经嫁给剑程，便是顾家的人，有些事妈也不瞒你。你爸当日带着他回来，称这是他远方亲戚的遗孤，别人或许相信，我可心里清楚得很，这是他在外头不知跟哪个野女人的野种。女人嘛，为了守住这个家，多半是要装糊涂的，但是要我待他亲近如亲生儿子，我做不到。让他留在这个家，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妈，你是慈爱善良的人，剑维长大后会感激你的。”　　“我也晓得，这不是他的错，可是看到他，我就不得不想起丈夫对自己不忠，心里难受的紧。楚惜，你能理解妈的心情吗？”顾太太哀怨地看着方楚惜。她心里明白，婆婆是要她站在她这一边，不要与顾剑维太过亲近。“妈，我明白的。你也放宽心，爸最终还是回到你的身边了。”　　顾太太叹气，“女人啊，终归是无奈的。”她站起身，“我乏了，去睡个午觉。”她穿得很雍容华丽的旗袍，悠闲地往楼上走去。　　方楚惜想起那个事事小心翼翼的孩子，年纪小小就没有母亲的疼爱，还要时不时看着顾太太的脸色，心里很同情他。所以平时在顾太太看不见的时候，她都会给他多一些关怀与照顾，毕竟，那是大人犯下的错误，他并没有任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