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出事

和平常一样，每周末拿起手机给奶奶打电话。　　“嘟~嘟~嘟~”怎么没人接？出去了？　　并没多想，饭点再打一个吧，那时候肯定在。　　几小时后，一连好几声还是没人接。　　去哪了呀，我突然神情紧张起来，平时她都在家啊，不至于啊，莫名的手抖。　　难不成和谁出去玩去了？　　傍晚，再打还是没人接，我急了。　　想起高中之前留了个邻居李阿姨的电话，托她帮忙照看一下。对啊，打给她。　　只听见电话那头发出急促的呼吸声，“喂，风泽宇，怎么了？”　　“李阿姨，我奶奶怎么不接电话，她在哪儿？”　　“风泽宇，没事，你奶奶没事，她在~”突然没声音，但没挂。　　“喂，李阿姨，在哪？是不是我奶奶出什么事？”她为什么停下不说难道？呆呆地看着窗外，我开始胡思乱想。　　“小泽，你现在读高三，不好打扰。可是感觉你们之间有心灵感应一样，我知道这种事瞒不了你，哎。”　　“今天下暴雨，你奶奶，她，她雨天路滑摔倒了。送往镇医院，现在马上转县人民医院。说是摔出脑震荡，左手也骨折，现在昏迷不醒。刚给你伯父姑妈打电话，明后天才回来。”　　那头犹豫一会儿，道:小泽，对不起，李阿姨没照看好你奶奶。”长叹一口气，感觉她在哭。　　“李阿姨……”我顿时哽咽到语塞，眼泪早已夺眶而出。　　“这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保姆，没必要时时刻刻都待在她身边。你不用自责，这几天麻烦您多照顾一下，还有家里的那条狗。”我哽咽道，喉咙像针扎一样疼痛难忍。　　“好，你放心吧，行了，别哭了。小泽，好好上课吧，不打扰你了。千万别干傻事，你奶奶一直希望你考上大学。”　　“好，谢谢李阿姨。”挂掉后再也忍不住此时此刻的心情。　　握紧拳头，重击墙面，跑出卧室，夺门而出。　　跑到马路边，拦下一辆的士车。擦干眼泪对前面的司机说:“师傅，去机场。”　　一路上，脑海中不断重复，“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这一定是梦。奶奶一定没事，一定会好起来。”　　到达机场，我跑到售票处窗口，气喘吁吁询问，“到何汐市最早航班是多久”　　“对不起，先生，由于何汐市天气原因，航班取消。”窗口传来令我崩溃的消息。　　我瞬间愣在原地，缓慢转身，神情恍惚，长叹一口气。　　泪水在眼眶打转，毕竟机场人流量大，抬头看向天花板，强忍泪水。　　走进洗手间，轻轻地关上门。　　坐在马桶上，眼泪像是倾盆大雨般瞬间沾满脸颊，脑海中依然旋转着，“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但却止不住眼泪的流动和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妈走了，我爸也离开了，为什么还要折磨奶奶对我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有什么事为什么不冲我来？为什么要找她老人家……”我双手抱头，埋下头，低声抱怨。　　飞机没有，火车一定有，虽然要天两天，只要为时不晚，多久都可以。　　对，怎么忘了坐火车呢。　　我一惊，抬起头，擦干泪水。　　打开手机，可惜火车票当天和第二天已经没有票了，我实在等不了，便离开厕所，跑出机场。　　又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火车站售票处窗口询问。　　但是工作人员再次告诉我噩耗消息，由于天气原因，也取消了火车票，最近几天都没有去那的票。　　我跑进厕所，把门重重一关。　　坐在马桶上失声痛哭，奶奶，你要坚持下去好吗？渐渐没有力气再哭下去，便闭上困倦的眼睛，也不知多久睡着的……　　突然电话铃声吵醒我，一惊。立马睁开眼睛，仿佛来了精神。没看电话号码就接到，“喂，李阿姨，我奶奶怎么样了”我急切地询问。　　“你是风泽宇吗？是你吗？你在哪？你奶奶怎么了？”　　林欣雅，那熟悉的声音让我哑口无言，“我，我”　　“你到底在哪？八点半还不来，快说你奶奶怎么了？”冲我吼道，第一次听她说话这么大声，这么生气。　　本来眼睛又涩又干，可眼泪还是已流成一串珍珠，用哭腔说道:“奶奶，奶奶雨天路滑摔成脑震荡，手臂也骨折了，不知道她能撑多久。”　　我深呼吸，道:“老师，如果可以回去，高三最后的阶段我请假好吗？我想陪奶奶度过这段时间，我怕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你先说你在哪？”她开始咆哮冲我吼。　　“我，我，我现在在火车站。”伤心到连撒谎的意识都丧失。　　“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奶奶的邻居李阿姨，我打她的电话才知道。”　　那边一阵停顿，几秒后才说:“风泽宇，你在火车站别走，我去火车站找你。放心，有我在，我陪你度过这段时间。”她挂掉电话。　　怕我走是吗？我现在能去哪家都没了，我又能去哪为什么别人家庭那么完整？可我呢？算什么老天在惩罚我上辈子做的错事是吗？上辈子欠下的债，上辈子不偿还，这辈子偿还有意思吗？　　天空没有传来一丝的怜悯之心，渐渐发出光亮，阳光明媚。而此刻的何汐呢？暴雨连连，连人去的机会都没有。 门外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也许是人流量大的缘故，厕所竟然连夜开，也没人查。　　随即擦干眼泪，抬头看天花板，把即将溢出的泪水憋回去，长呼一口气，打开门，用沉重的步伐走出去。　　人来人往，擦肩而过，世界因为人而显得生机勃勃，可惜却是陌生的面孔，让大家产生距离感，形同陌路。　　再也没有人像奶奶一样疼爱我。想到这心如刀绞，又一次看向天花板，忍住眼泪。　　找到休息室的座位，后几排没人显得冷清。走过去坐下，低下头，双手包住，闭上眼忆想奶奶和我爸的点滴。　　时间仿佛停止，喧嚣声显得不再重要。　　电话铃声让我从回忆中走出来。　　林欣雅的号码。　　犹豫一会儿，最终按了接听键。　　“喂”我有气无力道。　　“风泽宇，你在火车站的哪？”语气十分担心。　　我用缓慢地语气说:“我在，1号大厅的休息室。”　　“就待在那儿，我马上过来找你。”急促的呼吸声应该是跑着在找我。　　她立马挂掉电话，生怕不答应似得。　　我呆看着远方，只见她匆匆忙忙地跑到我面前。　　急促的喘着气，呼出一口气，找到我之后就放下担忧的神情。　　“走，先去吃饭，你肯定还没吃饭。”　　见我不动弹，叹口气，道:“你还要参加高考，别伤心地把自己的身体压垮，我带你去吃饭。”想也没想就牵着我的手往外拽。　　“你觉得我还有心情吃饭吗？”我毫不留情的甩开她的手，直盯她眼睛。　　“风泽宇，你希望奶奶看见你这样吗？”她也来脾气，口气渐渐地加重。　　我也来劲，反问道:“呵，我都不知道奶奶能不能再睁眼看我，还在乎什么？既然曾经的优秀留不住他们，为什么还要优秀下去？”　　虽然火车站人流量大，却没人注意我们俩。　　我嗓子干涩，鼻子酸楚，泫然欲泣。此时，我多想嚎啕大哭，但我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哭。　　脑海一次次拂过奶奶的身影。　　“你奶奶还在医院对吧？并没有宣告死亡对吧？就这点来说，你凭什么选择放弃？自己都没有信心来权衡这一切，还怎么指望奶奶睁眼看你？”　　她的话，让我陷入沉思。　　我带着哭腔，语气也缓和下来，“可是，我，我没办法让自己再冷静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握住我的手，眼神温柔略带泪花，与平常的她截然不同。　　“我可以陪你，有我在。我们出去走走。”　　她那似乎懂我的目光，让我逐渐接受。　　她拉着我，直到走出火车站，便松开手。　　她扭头对我说:“上次我看到火车站旁边有个公园，我们去那走走吧。”　　我看向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