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飞镖术语,叫作墨菲。  也就是常人说的墨菲定律。    按照一般的解释,一件事情,  往往会向你所想到的不好的方向发展,  只要有这个可能性。    具体点说,凡是可能出错的事必定会出错。  我的话,顶多解释,  对日常生活中不满的排解,噗哩。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昨晚。”    柳生比吕士熟握着珍藏的钢笔,悉疏悉疏,那书写音频缭绕,一字字滕进笔记。    “--在一座偌小的池边,居然看见真田副社长,不小心跌入湖水绿的澄澈,身影隐没的速度勘比绝技风林火山。”    顿笔,迈下一行,“--这非结局的偶然,是噩、是吉,都在下一刻池水中央,激发盎然的涟漪和滚动的振泉声,一起在浮上水面的仙子前,化为平等的二选一……魔戒甘道夫的灰袍子,他穿的。”    一描绘,一回想。    梦中,柳生照样的立海大网球正选制服,反光眼镜的波澜不惊,却与自己张大嘴巴的惊慌实不相称。只因眼前的灰袍仙子。    『仁、仁王!?』    『不是仁王是湖神。噗哩~』    『不对…这不是重点…等等,你说湖神该不会…』    梦里,他产生不祥预感,并黑压压地举目仁王,两手端盘的锋芒,哑然失色。    『刚刚你掉的,是穿金内裤的真田,还是穿银内裤的真田?』    ......  什麽金内裤银内裤…  而且为什麽都是只穿内裤的真田副社长!?    『看你没出声,应该都不是。那麽,』仁王施展回收术般,两个严肃的真田消失在光芒中,但接续着银色光辉,柳生胆颤倍增。    『等等!』柳生赶紧复话,佯装冷静却冒汗,『原本的就好!原来的副社长就可以了,金跟银的都不要。』    『噗毕哪,这可不行喔。你选择的,可是最万不可赦的。』话音刚落,银光伴随仁王,碧绿眼的眯起,脱颖出发毛气息,『别忘了,我可是诈欺师。』    他,望而生畏。  ——循着新的真田,  腹下危耸的“风林火山”兜档布,  飘扬其疾如风,直竖的东西侵略如火。    『太松懈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梦醒。一切不动如山。”    笔落,柳生挺直背,那坐在饭桌前的绅士样貌,与反光眼镜深吸口气。    ......  ......    『什麽鬼梦啊————————!』    大叫,一头转向客厅,两手往后撑地盘坐,看电视的一男,暗示家中舒适和熟友,为他放心脱下绅士表向的表现。    『你连作梦都要整我吗,仁王!』    『你在说谁啊,』被唤的人,一撮银蓝小辫往后甩。    这一晃,轻佻的五官披上一层,  刚刚令他犹有馀悸的脸。    『太松懈了!』    『别闹了!』    又被仁王看穿自己写的笔记了。    再者,今日的柳生宅,随着班上的期初小考,仁王兴许住上一晚温习功课。也唯独他认真学业这点,让柳生平时对仁王那般雅痞性格,稍微放松。    结果,依然太小看他了,  仁王雅治。    心忖的馀震后,镇定地提神,柳生推了推眼镜,毙闷地阖上笔记。随性一瞄仁王旁边,一样跪坐在地看电视,啃食仙贝的纯真少女。虽然跟他本人,优雅稳重面瘫的气质大相迳庭,流淌相同的柳生家血脉却是不争的事实。    『千鹤,你也不要老是都顺着他!小心你也跟着疯掉。』    『唉?唉…疯掉…没那麽夸张吧,哥哥。』    柳生和仁王,趁机端详她扭头,  对上自家哥哥,受宠若惊得不含羞赧胆怯。    当今时下,受欢迎的蔓越莓红色系,抹在少女一头及肩的短发,为了不让蓬松毛丝凌乱,特地戴上黄色髮箍,使她那双小鹿般无辜的眼珠,成为柳生千鹤面相的特点。她非漂亮的气质美女,但小巧的鼻头,跟恰当丰润的嘴唇,倒也使一张平凡的脸蛋,每每展笑,甜美可人。加上只有一百五十六的身高,只要跟男生站在一起,便显得淼小。是属于可爱娇小型的女孩。    包括她的个性,亦然。    『看吧!都因为仁王你,千鹤才吓成这样。』    『确定不是你太紧张了,柳生?』    『当然。平时好好的,一旦你出现,千鹤总是被你骗得煳理煳涂的。』    『噗哩,我只有变装表演给她看而已,可没扮成谁骗她。』    『那上次你扮成我,要她做饼乾给你吃又是怎麽回事阿!』    『饼乾热量低嘛,手工也较香。』    『不会自己做吗!』    两人竟为了习以为常的事吵闹,在千鹤眼里,实在不敢想像他们就是立海大,闻风丧胆的最佳双打组合。场上威风凛冽以及无败积的功勛,加上自家哥哥和仁王数一数二的外貌,令他们在立海大女性群为之疯狂。就连身为妹妹的柳生千鹤也引以为傲,或许说,也是种崇拜。    不仅局限于她自己也打网球,却不精,  他们求胜的意志力,亦为她神往的。    然而有时候,面对现在这样,  闹哄哄哄的场景,她是困扰的。    『好了啦,哥哥。仁王哥这样也很有趣喔!』上前牵制柳生的手臂,笑道,『多亏仁王哥,我手艺进步很多,哥哥上次不也称贊我了嘛~』    仁王擒着笑,毫不迟疑地颔首。虽不满,柳生只得在千鹤的撒娇示弱,甘拜下风,叹声气。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柳生的一家之主,仍在医院帮病人看诊。家庭主妇的妈妈前往东京参加同学会,祖父则是跟随银发会,到出云市泡汤享乐去了。于是家内,只剩柳生兄妹、食客仁王,在里头渡过吵杂热闹的夜晚。这不外乎多亏柳生的独立性,和千鹤一手厨艺。所幸她继承母亲的贤慧,三个大人这才放心由他们看家。尤其晚餐时间,千鹤一盘富士山浇汁凉粉,仁王都看得出别有用心。    适当份量,富含消除网球练习疲劳的材料,重要的点,凉粉,为柳生比吕士的最爱。满满温馨的料理,柳生想当然尔吃个精光,仁王还算识相地清完自己夹的那碗,并称贊着千鹤会作菜,个性可爱体贴这般,不害臊的言语。    尽管听说过仁王的十句中,  九句无法辨别真假。  柳生却告诉过她,仁王再怎麽恶搞队员朋友,  对于女性,绝对不作出令人误会的举动。  慎重拒绝她们的告白,非弥天大谎。    所以,她可以解释作,  那是仁王的真心话?    说不定是客套话…  嗯…还是不要自作多情得好…  她心寸,于仁王称贊的弹指间,  眉飞色舞的否认道。  未知觉,映入仁王眼帘,  挑起经过修饰的眉尾。    『我没有说客套话,噗哩。』一语点破千鹤心思,仁王摸摸她头的像是宠溺,    『你真的很可爱,有很多优点,要对自己有信心点。』    尔后,他满意地看见千鹤,耳红面赤,低垂眼儿,不好意思的表情。    除了他跟柳生上二楼准备小考时,  传入耳边那道,千鹤微弱,语发不安。    『…我并没有仁王哥,想得那麽好阿…』    我没有。    到柳生房间,舒适单人床一扑,  立即耳闻柳生噼头问话,『仁王,你没有喜欢千鹤吧。』    或许,即肯定句,语带强迫。  成功促使被问的,微微一顿。  而他,只是对于他摸头的形为,在意着。    『这话怎麽说皮哟。』埋脸入枕头,口气算得上轻挑。    不经意地换上别的口头禅。    『我只是认为千鹤初三了,希望她先专注在升级考就好。』    毕竟升上立海大高中部,也不是相当简易的事。    柳生径直地思。  仁王噤声一会儿,抬头。    『想不到你妹控属性这麽严重。』    『不是你想得那样。』他面对他,故作冷静。    『那麽,该不会你对我…我没那种兴趣。』    『你连脑袋都假扮成切原吗,不好笑。』轻视的言语,纵使他依旧浑然不觉。    『噗哩,话说切原那小子,升级考行吗?』    『听千鹤说,路过隔壁班的时候,看到切原被留下来补考英文。大喊“这次我不会上当,是过去式!I ate medie.\"。』    总之,还是跟以前一样笨就对了吧。  仁王将小辫拨弄后方,默哀。    柳生的房间尽是摆放了各类书籍。其中推理小说佔大部分,他偶尔也会为了模彷柳生借看。井然有序的排列方式,以及衣橱门前,平整得无皱褶痕迹的高中制服,四面灰蓝竖纹的壁纸点缀朴素,亦如柳生比吕士,自身讲究的简约沉稳。独特的一间绅士房。    过些时间,便不约而同地开始今日的功课。两人之间,除了铅笔续续断断划纸的声音,几近沉寂,唯恐一寸铁叮的降落,随之降至喧哗等级。即使现在同班的柳生,匆匆一望仁王专注习题的严谨神色,不免夹杂着些许的惊叹。    其专注力甚至达到千鹤送上水果,他也不过是种百忙中,抽空扫一目的感觉。一直到柳生跟仁王的手机,双双离奇地作响,一响就有个三通。柳生终于察觉不对劲地接机。    随之,是柳生于电话那头一言不发,  似乎欲言又止而吞声的,颤抖身驱。  还有流露愁绪如麻的一隻眼。    默然一时,  将近三分半。    透过无度数眼镜,穿透仁王逐渐发现怪异,抬眸的正色;    穿透这个世间,波涛滚滚潮水、柔情万仗彩云,所换不回来的无常。    『…………对不起,老师。我很遗憾。』    就在今晚七点多,  柳生和仁王班上的浅野同学,  于家中公寓,跳楼自杀。    据说死因:情伤。在受不了男友噼腿的事实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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