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青在宫里秘密彻查德妃之事的这三日里,也没闲着。 她愣是把《女诫》当兵法看。 用时三日,终于翻完。 是以总结如下: 女子也,卑弱首要,遵夫纲次之,行为敬慎,守为妇之道,遵妇德,慎妇言,整妇容,善妇功, 专其心,曲从公婆,谦顺叔妹。 简单来说,嫁人前她得会女红,善做膳,每日把仪容整理得当,谨慎言行,遵规守礼。嫁了人要 谦和叔妹,孝敬公婆,以夫为天…… 苏海青面如土色地盯着那本蓝皮书册。 太子他……是认真要她看这本书的麽? 想想前世,她手持刀枪,浴血杀敌,人人尊称一声镇北将军。女红庖厨这些与她来说是天边之 事。前世不曾嫁过人,也没有公婆叔妹。 苏海青去找了她娘秦氏,开口便问:“娘,你读过《女诫》么?” 秦氏放下手里的荷包,微笑道:“自然读过。” “那您会做女红么?” 秦氏点头,“自然是会。你幼时的衣裳还是我给你一针一线做的。只后来伤眼,你爹便不要我做 了。平时到也会做些小东西,荷包什么的。” 苏海青捧起她娘做的荷包,上头绣着一朵大牡丹花,正开得艳丽,片片红瓣栩栩如生。 “那娘会做膳吗?” “会一些,不过太精致的倒也就不会了。这些都是出嫁女儿需学的事,自然是不能马虎的。”秦 氏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 苏海青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那娘啊,你当初嫁给我爹的时候,祖父母是不是特别喜欢你?” 秦氏想了想道:“这我可不知道了,只是家中相处和睦,倒也温馨和睦。” 那多半是喜欢的。 “怎么了小青儿,为何突然问这些?”将七岁的女儿抱在自己腿上,秦氏温柔地问。 苏海青捏着小指头把玩,“我都不会,我这样的怕是嫁不出去的吧。” 秦氏轻笑,“你才七岁,离及笄还有整整八年,你怎就在想这些了?” 苏海青摇了摇头,没把小太子供出来。 “这些娘以后都会一一教你的。说来,旁人家的女儿五六岁就开始碰针线了,你却天天跟在你爹 身后舞刀弄棍的。嗯……最近似乎没见你弄这些了,是发生什么事了?”秦氏很奇怪。 她女儿可不得了,敢自己写诗送皇帝,还因此得了嘉奖。 她女儿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都是清楚的。 可是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问起这些来? 苏海青听她问就只是摇头。 “娘,明日教我做膳吧?” 秦氏想,她女儿出生就被封为郡主,在这京城中尊贵无两。又有谁当得起郡主亲手做的膳食? 但她还是点了头。 她教会她,日后嫁了人到底亲手做不做,那又是小夫妻两自己的事了。 于是苏海青在娘亲的教导下开始学做膳。 膳其实是很复杂的,菜色颇多,且很不容易。 秦氏舍不得她年纪小小累着自己,便只教她做最简单的——煲汤。 苏海青对火候的把握很到位。 她觉得可能是因为以前在西北总是烤野味吃的缘故。 她拿着勺子舀上一勺黄橙橙的鸡汤,鼻子轻嗅了嗅,抬头道:“娘,好香啊!” “香就尝尝。” 鸡汤鲜美味浓。 苏海青觉得心满意足。 “娘,我会煲汤了!” 秦氏温柔地笑笑,“那还想学什么?” 苏海青眼珠一转,“还想学绣荷包。” “那你随我来。” “好!” …… 看着女儿一手手局促地捏紧那枚绣花针,一手颤颤巍巍地扒着绣架,怎么也下不去手的模样,秦 氏不由地笑出声来。 “来,将针从这里穿出来……” “对,拉线,把线绷直,再从这里穿过去……” “错了错了,退出来,你要紧挨着你方才刺下去的孔来绣。” 她漏洞百出,却像如临大敌那般,严肃认真。让人忍俊不禁。 “怎么了娘?”苏海青苦哈哈地看向她,怎么还笑她呢? “傻丫头,你的花色绣错了,这里应当用靛青色的线。” “那,那拆了重来?” “嗯。” 半个时辰后。 苏海青放过了自己酸疼的手腕。 她绣的东西她都不忍去看。 “小青儿,你若是想好绣什么,可以先以笔描出个形态,再贴着绣帕按着那个模样来绣。” 她娘这么说。 苏海青盯着色彩斑斓的绣线,再看看自己手指头上的小孔,无声地怨怼,“好的娘亲。” 若,若不是章晟的生辰快到了,本将军绝对不会如此为难自己的! 苏海青!做不下去的时候你就想想章晟! 她呼出一口气,又拿起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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