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后,群臣被留下来等候即将到来的燕国三公子。  “这个燕国三公子来这里干什么的?”伊祁秋逸随口问身边一个人。  那人皱眉看了看他:“你是新来的少傅大人?”伊祁秋逸似乎这才认出身边的人是姬服,连忙打哈哈说:“是呀是呀。”  姬服笑了笑:“是太师大人举荐的尧帝后人啊,那一定是出类拔萃的人,有经天纬地之才。”语气里是讽刺的味道。  伊祁秋逸装作没听出来,恭恭敬敬地说:“不敢当不敢当。听闻姬服大人有金口舌之雅号,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姬服被活生生对了回来。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少傅也这么回了自己,不知道是他真心奉承还是暗自讽刺。假若他是真心,而自己当做是讽刺,那么岂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下子“金口舌”多少也有一些为难。  “敢问姬大人这燕三公子是缘何而来?”  有人打破尴尬自然让姬服高兴,只见迎面走来的是大亚风秦。伊祁秋逸感觉这个大亚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自己扫视了一遍。很快地、不动声色地、随意地,却被伊祁秋逸察觉到了。  “是与我国的子暮君主定亲来了。燕国三公子自小与子暮君主情投意合,这回定亲后,燕商两国的关系必定更加密切。”姬服说道。  “既然如此,想必这回也能见到传言中倾城绝色的子暮吧?”伊祁秋逸接着问道。  姬服摇了摇头:“我们见了燕三公子,他与殷王便会移步后宫与王后、子暮君主见面。我们是见不上的。”  伊祁秋逸脸上多少有些失望的神色,刻意瞥了一眼,大亚风秦脸上竟然也有些怅然。  原本太师以殷王遇见仙人的事为自己扩大羽翼,举荐的贤者充其量是他自己的傀儡。但是由素来贤良的太傅举荐入朝的后裔却显得与众不同起来,这多少令伊祁秋逸有了一些兴趣。要知道,千年来官位继承都是世袭制的,朝中大臣清一色都是本朝高门子弟。前朝遗臣难以翻身。这么想来,这一次太师的阴谋恰恰使商朝有机会让寒门贵族入仕,的确有趣。而太傅甘盘忠心耿耿,所选之人,必定也是贤才。风秦因此必定也有过人之处。  这么想着,就听到一声叫喊:“燕国三公子到!”  许多双眼睛都落在了众人簇拥着的尊贵公子身上:他相貌堂堂,神采奕奕。还入乡随俗地穿上了商国人喜欢的白袍,举止大方。  “素来听闻燕国三公子相貌堂堂,品质贤良。如今一见,果不其然。”大臣里不知是谁低声说了一句。  “燕国三公子与子暮君主郎才女貌,成就佳缘,自然是商燕两国的乐事。”太傅甘盘说道。  自从两国定亲之后,整个殷都都洋溢着一阵喜悦的气氛,一是庆祝一对璧人的姻缘,更多的是庆祝两国的关系更近一步。  伊祁秋逸也是曾经听闻过子暮这位女子的一些流言,好坏参半。好的是说她长有绝世容颜,令无数男子为之倾倒;坏的是她生来不详,一出生克死了母妃,还引来鬼方与彭国的侵犯。这不详恐怕是有些添油加醋的成分,长于后宫是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还死了母亲。  好在定亲的美好已经掩盖了她的不详,世人似乎也没有在意她过去被嘲讽的事情,沉浸在喜悦之中,忘乎所以。  几日后,那个乞丐被抓来了。冯大人心急火燎地问他:“说,你那个破碗怎么来的?”  乞丐被喝问,有点哆哆嗦嗦:“这,破碗是我捡来的······怎么啦?”  “昨夜伊祁大人睡觉时不小心把破碗打碎了,就一直哭着说自己妹妹没了。现在倒正常了些,可是总是念叨着妹妹,容色痴傻。”一个侍从解释道。  这时,伊祁秋逸摇摇晃晃地走出来,神色憔悴。当他看见乞丐时,连忙抓住他脏兮兮的手说:“我妹妹在哪?你见到了吗?”  乞丐连忙摇摇头。  “我看见了!她在屋顶上,艘地一声飞过去了!”伊祁秋逸用手比划了一下:“我去找她。”  “大人,照着少傅这样的情况,明日如何上朝?”一个侍从担忧地问。  “给他请个病假。”冯大人叹了一口气:“找人去找和那个破碗一样的碗回来。”  “大人,小的斗胆说一句,找这个破碗还不如找他妹妹实在。万一那碗又碎了······”那个乞丐说道。  冯大人觉得这个乞丐的话竟然有道理,于是便让人去找伊祁菡杨。  “此事先不要让太师大人知道。”冯大人叮嘱道。  乞丐刚想要走,却被伊祁秋逸死死抱住:“你知道我妹妹在哪吧?说啊说啊。”冯大人捏起鼻子,满脸嫌弃地看着这个臭乞丐:“把这个臭乞丐赶出去。”  乞丐终于如愿以偿地离开了。走出少傅府却发现自己被连夜从相邑抓到殷都来,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着实凄凉。蓦然间想念起相邑的树下属于自己的那张破草席,虽然简陋却倒也算是一个落根之处。  伊祁秋逸回到房间,关上房门,从容得吹了一个口哨,一只青鸟应声而来,活泼地在窗台上左顾右盼。伊祁秋逸将一小块写了字的布帛绑在鸟腿上,将青鸟放飞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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