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我,抓紧我 第二十八章,是我,鸢说。 “安总,我将您的宠物带回来了。”周瑾年打开房门,接着关上。空旷的病房内只剩下安风和宛皖两个人。 安风穿着医院制式的蓝条病服,挺着背坐在床上,正戴着金丝边的眼睛,翻看着原典。秋风不时地吹动着书页,他的拇指轻轻压住。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宛皖,宛皖站在一旁尴尬的不知所措。 “安总好。” 他的手指轻轻的翻过新的一页,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冷漠,随意,无所谓。微风横穿过两人之间巨大的隔阂。他慢慢抬头,浓得化不开的黑色瞳孔看着她,冰霜一般的目光像达摩克里斯剑刺向她的心脏。 此刻,他仿佛站在高台之上,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他俯视着她,蝼蚁一般的目光,是不屑、是施舍、是可怜…… 她楞在原地,脚下被戴上千金重的镣铐,她像是被重锤严丝合缝的钉在地板上。 沉默氤氲在两人中间,他从来就是命令的发出者,他从来就是两人互动的主导者,他一旦停止,所有的齿轮都将停止转动。她的心脏开始不规律的跳动。 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她微张开的嘴唇像是缺水的鱼,手中的仓鼠仓皇不安的在她的手中钻动,不时的发出叽叽的声音。 他收回视线,将目光渐渐敛在黄白的纸张上。她笔直的站着,胸膛不断的起伏,呼吸声不断在耳边鼓噪。 时针秒针在滴滴答答的转动。她在僵直着身子在等候着审判,冷汗慢慢从她的额头滑落,她苍白着脸,神情更加惶恐。“她错了,她错了!”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的叫嚣。 她满怀愧疚,是她不知好歹,她要接受惩罚。 “你过来。”他合上书,黑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她眼睛一亮,呼吸停了一拍,脚下的禁锢慢慢的解开,她迈着机械的步伐向他的床沿靠近。 他慢慢抬起他白蜡一般的手臂,苍白的手指在她的额头滑动,汗珠滑落,指尖湿润。手指沿着额头、眉峰、颧骨、脸颊慢慢的下滑来到她的双唇,冰凉潮湿的指尖在她温暖的唇间摩擦,辗转反复、不断摩擦,浅色的唇开始变得殷/红,像是要滴血了一般。 她拧着眉,睫毛剧烈的翻飞抖动,似乎下一秒就要飞出去了一般。 “疼吗?”他的齿间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带着温暖的气息。 他慢慢解开病服的纽扣,棉质的衣服慢慢的滑落,她看到丑陋的伤痕在他的手臂,后背恣意纵横,触目惊心。他拉起她的手,在自己的每条伤疤、每条经络,每寸骨血上划过…… “我很疼。” 她的眼泪哗地从眼眶中翻滚出来,滚烫的打在他的身上。他叹息,闭上眼睛吻上她殷红的唇,泪水让他们的吻变咸,他的唇像沸水一般灼烧着她的心脏。良久,他慢慢从她的唇边离开,一丝银/线勾连断裂。 她愣住,她的耳边像是有无数的眼花瞬间炸裂一般,轰鸣到听不见任何声响。她摸了摸嘴唇,脸上恍惚的神情渐渐变得清明。 “对不起!”心底的声音慢慢涌上了喉咙。 他没有回答,起身下床,从她的手的手中接过仓鼠,慢慢的走放在角落里面的鼠笼,鼠笼的上方是黑色拱形顶,上面开满的是钢丝编制的黑色的铃兰花,黑色的藤蔓蜿蜒盘旋攀爬在每一条细细的栏杆上。 浅黄色的小仓鼠叽叽的叫着,不停的扭动着身躯,头顶的粉色的小花不时的抖动,全身心的在抗拒着进笼。 “你乖乖的。”他温柔的安抚着它,不断地轻抚着它的后背。良久,仓鼠慢慢停止叫声,晃着脑袋,屁股一巅一巅的钻了进去。 他的脸上浮现满意的微笑,随手笼子的一旁的破碎的女士T恤上剪下一块小碎布慢慢的铺在仓鼠的窝里。 “你走吧。” 他缓缓起站立,看向她,“你不是主动来的,现在回去吧。” “我……我不是,我之前也很想来,我只是不敢,我有点害怕,我也想来,就是一直犹豫。我知道应该要和你道谢,也要道歉,只是……” “你回去吧。”他打断她的语无伦次的话,再一次说道。 宛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然,她福临心至, “要是我现在回去马上过来算主动的来的吗?” 说完不等他回答立马冲向门口,扭动着手柄。诶?这门好像有点打不开,她不信邪得再次转动着,呃,还是不行。她揉了揉手,再次趴在门边,上下耸/动着门栓,看来被人反锁了。 她尴尬朝他笑着,“门好像打不开。”一定是秘书长做的,她心中大骂。 安风走向床头,按下呼叫按钮,医生从外面打开了房门。宛皖脸颊涨红的逃了出去。当她正准备再次推门而入的时候,有人喊了她的名字,她看过去原来是小袁和主任。他们正手捧着鲜花和果篮像这边走来。 “小袁,你们怎么来了?” “这是安总的病房吗?我们是代表我们财会部来看望安总。”主任用气音对宛皖说道,像是怕吵到谁一样,小袁在一旁翻着白眼。 宛皖点头,敲了敲门。主任在一旁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门内传来请进的声音,宛皖再次推开了房门。她这次主动而迫切得来看望安风了! 安风在正摘下眼镜,看到来人手指微微一僵。 主任立刻开宛皖,兴冲冲的走上前,他谄笑着,“安总,您好,听说你生病了,我特地代表我们部门来看您,希望您早日康复……” 主任嘚啵嘚一直说着,安风神情慵懒、兴趣缺缺。 “你不是才出来吗?”小袁在一旁小声的问宛皖,宛皖嘿嘿嘿的笑着,她自动关机重启啦。小袁掐了掐宛皖的胳膊,宛皖连忙闪躲。 见安风没怎么理睬他,主任满腔渐渐散去,他识趣的闭嘴,幽怨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窃窃私语的两人。 “那安总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安风点头。宛皖立刻作势要送两人出门,小袁奇怪的看着她,宛皖闪躲着她的视线。 “安总,我来重新看您了。”宛皖站定,端坐在病床山的安风说道。 “把花摆好。” 宛皖眼睛一亮,立刻上前,将大盆的康乃馨摆正,接着马上站定在一旁,等待着他下一个指示。她殷切地看向他,希望他能在叫她做些什么。要是她有尾巴,此刻一定飞快的摆动着。 他目光沉沉的看向她,眼底宛若古井深潭,波澜不惊,而又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透。 “我不是你的上司了,你不必再叫我安总。” “安总?”宛皖隐形的尾巴渐渐垂落。 “你要叫我安风。” 诶?宛皖疑惑的的看向他,他也正在看她,宛皖的脸慢慢开始发烫。她张了张嘴,嘴软到不行,宛皖舌/头打结发软,但是,最终从她的喉咙深处吐出了他的名字。 “安…风…” 他没有回答,整个人慢慢躺进被窝,突然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像是突然扯到伤口一般。他慢慢的翻身,侧躺,面向着墙壁。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宛皖不知如何是好。 “那我明天还能再过来吗?” 被子那头没有声音,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 “安风,我明天一定过来!”宛皖鼓起勇气大声说完,转身离开开门、关门。微风再次吹拂,窗帘轻轻的抖动,安风开始合上双眼,康乃馨的幽香渐渐充盈着整间病房, 宛皖刚下电梯便守在电梯口小袁一把抓住。 “快说,你和那位怎么回事?” “难道真像他们传的你们在一起了?” “你到底清不清楚那位是做什么的,就这么轻易的和他交往?” 小袁像连珠炮似得猛问着她,她连忙摆手否认,“我没有和他交往,我只是,安总之前算是因为我受伤,我又一直没有去道谢,反而一直躲着他。还有安总和他弟弟不和,我又违背他的意思去……” “宛皖,你怎么在这?”安金铭来到他们身边,一位穿着大红连衣裙样貌出挑的女生正在搀扶他。 安金铭微微皱眉,“你现在不应该在宾馆里面吗?我已经让张然给了放半天假了。” 宛皖紧张的看了一眼小袁,她是他们班级消息的那六个人之一,今天在鸣山墓园又发生的那样的闹剧。她不自觉的档在小袁的面前,阻挡着他的视线。 “我、我就是突然想再来看看你还有什么需要。” “哈哈哈——”她干笑着。 “我没有什么需要的,医生检查过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这位是?”安金铭指着她的身后问。宛皖惊恐的瞪大眼,不自觉的后退着,将小袁完完全全护在身后。 “小袁,阿宛的以前同事。”小袁从她的身后走出来,微微向他鞠躬,脸上挂着制式的微笑。 “哦,你好。” “你也快回去吧。”安金铭嘱咐道,然后和他身边的女性缓缓离开,他身边的那位女生深深地看了一眼小袁。 在那张毕业照中,安金铭和小袁不是同班同学吗?为什么刚刚彼此像不认识一般?如果说小袁整容了不认识安金铭。那么,安金铭呢?他的样子没有大变,为什么小袁也会认不出他! 宛皖的声音有些颤抖,冰山的一角似乎开始慢慢的浮现。 “小袁,你不认识安金铭吗?” “我应该要认识他吗?” 小袁看着她,慢慢转过脸庞,脸上制式的笑容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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