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纹秀舒了口气,这些事,罪魁祸首其实还是徐氏。她的手段不高明,事后刘夫人想想也就能明白自己的宝贝儿肯定是被别人当了棋子。当晚和刘昆一起出现在沈宅的还有徐二爷,刘夫人很容易就能弄清楚是谁撺掇她儿子的。因为徐氏,刘昆吃了这么大的亏,刘夫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她?一个是一县之主的夫人,一位是被厌弃的商人妇,徐氏的结局可想而知。她罗纹秀没法子对付徐氏,自然有人可以对付。她一退再退,是看在韩家五年的收留之情,但徐氏,这次太过分了! 刘县令长叹一口气,揉了揉眼眶,虽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多年,他一直未曾真正了解过三儿媳。季华佩看似温柔贤淑,实则和她父亲一般顽固。和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华佩,和离到底是大事,我们同意了不算,还需和你父母好好商量了一下。” 季华佩点点头,“这是自然,天亮了我便会遣人给我父母送信。”刘县令已经松了口,母亲巴不得她赶紧从刘家这个泥潭里脱身,看来,马上就可以离开刘家了。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季华佩心情大好,但面上未露分毫,福了福身:“天色不早了,父亲明日还要处理公务,还是早些休息吧,媳妇告退了。” 刘县令疲惫地挥了挥手。 季华佩转身的时候,看到了立在一旁的罗纹秀,“沈太太,去我那里将就一宿吧。” “多谢少奶奶了,只是家有幼子……”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罗纹秀的推托之词。 刘县令皱着眉头喊了声进来,接着就看到刘府的管家推门而入,他没顾得上给屋子里的夫人少奶奶见礼,直接就小跑到刘县令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 刘县令还没听完,就惊得站了起来,“仪鸾司?你没看错?” 听到仪鸾司这三个字,罗纹秀就绷直了身体。一个风平浪静的小县城,怎么会有仪鸾司的恶犬来访?难道是她的身份暴露了?无数个念头在罗纹秀脑中闪过,她瞥了眼被刘县令随手搁在桌子上的袖箭。不过很快便将这个念头压下去了,现在她不能慌,也许,仪鸾司只是办案经过。这般想着,罗纹秀向边上的阴影挪了挪,将整个人藏在了黑暗中。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刘县令夫妇赶紧迎了出去。 “同知大人,不知道您来,下官有失远迎。”刘县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中暗自嘀咕,也不知今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刘大人深夜未眠,可是要案要办?”被刘县令称为同知大人的正是仪鸾司从三品指挥使同知陈敏卿。他手扶着绣春刀的刀柄,锐利的目光扫过庭院,每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他的视线在季华佩的身上停留片刻,年纪相近,但穿着富贵,容颜一般,应该不是他要找的人。陈敏卿随即便移开了目光,看向刘县令。 刘县令头也不敢抬,连忙回答道:“一些家务事而已,没什么大事。同知大人,天儿也不早了,不如下官命人收拾几间屋子,您和这些差爷也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案子,等天亮了再办也来得及。” “不急。”陈敏卿回过头,对着身后一个抱着孩童的年轻女子问道:“你家小姐可在此处?” “我,未曾看到。” 季华佩看着那女子只觉得眼熟,仔细想了想,那不是白天在罗纹秀身后伺候的丫鬟丹朱吗? 罗纹秀不过是个普通寡妇,怎么有能耐招来仪鸾司? 季华佩认得丹朱,其他人可不认得丹朱,听到陈敏卿的问题,只觉得一头的雾水。也完全没想到丹朱的主子竟是被刘三欺辱的罗纹秀。 罗纹秀躲得巧妙,院子里的人不易发现她,她却能将院子里的人瞧得一清二楚。当她发现丹朱抱着宝哥儿跟着仪鸾司那群人后,又惊又疑。 宝哥儿毕竟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跟着丹朱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现在周围站的都是他不认识的陌生人,也未曾见到熟悉的娘亲,又困又怕的宝哥儿一瘪嘴,泪珠子便涌了出来。也许是感受到周围气氛的紧张,宝哥儿不敢大声啼哭,只敢小声地抽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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