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晓得在这个世界里,这种碟子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可言,但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些过了九百年后个个都是无价宝贝啊!真是作孽啊!

待收拾完了厨房,两人手心都被柴火残留的烟渍弄得乌漆麻黑的。潘伊怜喊过武松,让其到里厅角落一处铁架子上的木盆边上,而自己返身回厨房,拎出了一个热水壶,用手背在侧面试了试温度,让他先将手伸进盆里,便颤巍巍地拎着壶把,壶嘴朝下歪了下去。

热水壶是铁质的,个头不小,拎起来已是有些吃力,倾倒的时候动作又过于猛烈,壶身猛地倾斜了一半,登时从壶嘴喷出一股水流,直接扬到了武松的袖口上,衣襟上,不仅手心里湿淋淋的,半截衣袖也被淋湿了一大片。

潘伊怜“啊”的一声,见武松两只袖子都被淋的透透的,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赶忙搁下水壶,顺手拽下了旁边挂着的一块白蒸布,抓住了武松的手掌便要擦。

武松先头猝不及防地浇了一身热水,又突然见她欺身过来,抓住了自己湿漉漉的手掌,就要用蒸布将自己得手裹在里边揉搓。肌肤相触的部位顿时窜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只来得及“哎”了声,下意识往后退想要抽回手掌,却发现后背已经靠上了墙壁,退无可退了。这才想要推开她,却听见近在咫尺的小女人用他从未见过的命令似的口吻,不容拒绝道:“别乱动!”

也不知为什么,这句话竟像是给自己下了术似的,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挪不开步子。双手再也抽不开,只得僵着上身,任凭她低着头仔细擦拭,目光却越过她的头顶,直视前面挂着笼屉盖子和蒸布的斑驳墙壁。

脑子里却不知为何冒出先头手下背对着他的闲话。

当时他自是不信,只以为那群手下士兵闲来插科打诨,而手上正巧又有李大人交付的差事需要办妥,只装作没听见。

但此刻却心生疑心,她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大门突然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登时令他犹如蒙获大赦似的,手脚又重新获得了支配权。而潘伊怜则是也跟着一愣,趁着松了他手的空档,几步迈到门边上,挑开了门闩。只见同他一起下了卯的赵构生又重新换上了衙役的公服,正气喘吁吁地立在门口,瞧这神情似是衙门里发生了什么急事。

“武都头,大人在衙门口处等你,说是有要事详谈!”

武松神色一凛,道了一声“稍等”,便快速回房换好公服,跟着赵构生快步出了大门。路上赵构生将事情缘由和盘托出。

“听说是临村的章家村地头上挖出了一罐子金子,上面似是印了官府的字号。村民们不敢私自乱动,便让人先到衙门里支会一声,金子已经被抬到衙门里了,现在大人正派人检验呢!”

“哎,都头……你慢点走,都头!”

赵构生狐疑瞥了一眼门里另外一道身影,似是极为眼熟,但武松步子迈得极大,极快,当下也顾不得去琢磨其他,喘着粗气快步跑了几下,这才勉强跟上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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