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余娇惜的大方,尤念芝终于可以早早收工。

一路挑着竹箢回到小院,却发现院里的大青石上长出来一个人。

夙铭修蹲坐在大青石上,浑身悠悠的冒着寒气。

“不知世子爷因何事光临寒舍?”念芝放下竹箢,又关上了院门,不愿有旁人窥视。

“若没事,便不可以过来找你?”

“毕竟男女有别,被旁人看到终是不好的,怕玷污了世子爷的名声。”念芝在心里叹了口气,能见到他,她心里自是欢喜。可是这样的欢喜,说到底不过是饮鸩止渴。

“我们一起蹲城墙根谈天说地之时,你怎的就没生出这些想法。你和那邢语森在街上,拉拉扯扯,搂搂抱抱,你就不怕污了他的名声?”

听到念芝字字句句都是在和自己划清关系,夙铭修火气有些上来了。这个女货郎也太不知道好歹了,自己处处维护她,不想她上当被骗,她却次次的推开自己。

念芝秀美紧锁到一起:“你在跟踪我?”

“我跟踪你?”夙铭修语气里有些说不清的心虚,旋即又提高了调门:“笑话,本世子爷只是随便路过,就见着你和邢语森当街搂抱,真是脏了我的眼睛。”

夙铭修不愿说的是,他派去监视余家的人,自看到她被抢拖入府,就赶紧派人禀报给了他。他担心她被欺负,连忙亲自骑马过来,却正看见她被邢语森护在身边的那一刻。

念芝看着心里难受,在她初做货郎,而他仍是守城小将之时,他们有过无数次愉快的谈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每次见面都不愉快,说起话来也都是明朝暗讽。

念芝缓和了下情绪,拿钥匙开了家门。夙铭修闹着脾气,仍然跟一尊佛一样蹲在大青石上。

“世子爷若是不嫌弃,不如进寒舍喝杯茶。”

世子爷着实不嫌弃,刚才还板正着脸,这一刻,已经笑呵呵的一撩袍子登堂入室了。

房子不大,但是收拾得很整齐,光线也充足。中间是堂屋,堂屋有个后门,出去就是厨房。

堂堂世子爷在,何况家里也没什么好被惦记的东西,所以念芝放放心心的到厨房烧水泡茶。辅京城的人家都嗜好喝茶,哪怕是尤家这样的下等人,家里也都时时备好了茶的。

夙铭修闲来无事,在这拢共三间房的房子里走来走去。家里连个房门都没有,都是拉的布帘。好在布帘干净,又满绣着繁华,显得还有几分别致。

也不避嫌,他直接撩帘就进了念芝的房间。只可惜,念芝的房间,并没给到他窥探女子闺房放乐趣。

房间里除了床和梳妆柜,就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靠窗的地方,有个土炕,上面放满了针头线脑。却不似家里姐姐妹妹们绣蓝里的东西精致,都是一大堆一大堆。看来这是她平日里做绢花等小首饰的地方。

又换了一屋进去,一撩帘,吓得又退了出来。

房间的床上,躺了一个枯瘦的老太太,瞪着一双凹陷的眼睛,和他看了个对眼。

夙铭修赶紧回到堂屋,找了个凳子坐好。刚做好,念芝就端了托盘出来。

“家里没什么好茶款待贵客,好在我们靠山近,喝的都是山泉你,泡出来的茶也勉强算能入口。”念芝端了茶杯送到夙铭修勉强,眼睛闪亮亮的期待。

前些时候运到好,去中书令顾大人后院卖货之时,竟正赶上了御史大夫李大人请人上门,给自家嫡子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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