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禺扬唇一笑,对小白道:“你别忘了,你现下飞不起来,还是因为鸣歌的一支箭。”

小白听罢脖子一僵,微微睁开了眼,旋即不动声色地挪了两步扑腾到了季禺的肩膀上。

乌羽垂眸而立,作为嫡亲的主人,她对小白向来管束甚少。

季禺顺手抓了抓它的脖子,仿佛能听到小白发自灵魂深处的一声无奈。

卵民国界没有鹰类,普通百姓就是一只稍大的水鸟都未曾见过。季禺本是贵客,肩上站着一只白鹰,自然引起众人的瞩目。季禺一直笑吟吟的,向走在他身侧的融潇道:“小王爷,我此下能感受到当年你买下小白的心情了。”

融潇道:“季禺国主,实不相瞒,这是羽民国先王送给父王的礼物,父王见我喜爱,就赐给我了。”

“羽民国?”

“正是。羽民国先王缎珉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他前脚刚刚送了白鹰示好,不久之后就下令暗杀我父皇。他死后皇子相争,倒被缎缈乘机得了便宜。”

缎缈即是缎珉庶子,母亲连个姓名都未留下,他在羽民国王宫无声无息长大,相比于缎珉野心更重,手段狠厉。

季禺笑意收敛:“据说,缎缈为了稳坐皇权,对皇族大臣进行了大清洗,他的兄弟姐妹一个都没剩下。”

融潇亦是一脸沉重,愤恨道:“缎缈掌权不过三年,已经吞并了卵民国边境数个城池,每每攻克,便下令屠城。”

缎缈屠城之事,融潇早就听说。相比于卵民国边境,其实季禺国和羽民国的交界之处才是易攻难守,从前和鸣歌商讨战事,一直不懂为何缎缈只是频频骚扰季禺国边境,抢夺牛羊财物,却从来没有杀人攻占。

“季禺国主?”融潇见季禺凝眉沉思,许久不回答,便唤了一声。

季禺道:“现下即将入冬,按照缎缈往年习惯,他是要消停数月。这几个月,我会派鸣歌亲自勘察,与小王爷谋求最佳战术。”

融潇叹息:“我也想着,等到一个月后,边境降雪冰封之时再对外公布兄长亡故之事。”

“嗯,那小王爷要和大公主好好商量一番,我见大公主心中焦虑,想要国主早日入土为安。”

融潇点点头,看着前方挤挤挨挨的百姓沉思起来。

小白本来稳稳当当站着,在众人面前毫不怯场。不知何故突然有些不安,频频朝后看去。季禺扶了扶它的身子,也停下脚步朝后张望,正巧看见乌羽落落在队伍最后,转身脱离人群,向着一条深巷而去。

季禺朝着身后不远处的鸣歌递了个眼色,鸣歌领命,追随乌羽而去。

季禺继续跟上融潇的步子,他顺手从袖袋中取出几粒葡萄干,递给小白:“你不必担心,乌羽一会儿便会回来。”

乌羽注意到鸣歌跟在身后,并不诧异,甚至停步等着鸣歌走过来。她朝鸣歌微微点头:“鸣歌大人,此前陛下在兵器店定下了一支匕首,约定今日来取,我需得拿回来。”

鸣歌以为乌羽是要乘乱远走,未曾想她只是去取匕首而已,淡道:“那我陪姑娘一同去吧。”

乌羽摇头:“不必了,你本该护陛下周全的,你走了,万一陛下遇到麻烦,身旁只有白檀老先生,无人保护。”

鸣歌当然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身在别国,他本不该离季禺太远,只是此下还有些犹豫:“乌羽姑娘,你还回来吗?”

乌羽抬头看他:“我回去那家饭店找你们的,我的鹰还在陛下那里。”

鸣歌点头:“那好,我们在那里等姑娘。”

鸣歌深看了乌羽一眼便匆匆离去,乌羽低着头,寻了一阵才找到先前他们订做匕首的兵器店。

阿达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开门,看到一身黑衣的乌羽立马笑道:“这位姑娘,买点什么?”

乌羽拿出莲刀刀鞘:“我来拿先前定的那支匕首。”

阿达这才认出乌羽,上下打量一番。她今日没戴幂蓠,穿着打扮中规中矩,只是这一身黑衣太过明显,卵民国很少有少女会如此穿着打扮。加上乌羽音色与一般姑娘不同,听过一次再难忘记。

“姑娘是你啊!你那情郎呢?”

乌羽不想多费时间解释,只道:“他今日没来。”

阿达神神秘秘:“你俩没分手吧。”

乌羽无奈,未免阿达再朝她长篇大论灌输那些毫无用途的言论,乌羽只得摇了摇头。

阿达果然笑吟吟的:“我说吧,年轻人,要懂得感恩和珍惜。”

听乌羽“嗯”了声,阿达只当她是害羞,赶忙将她迎进店内:“姑娘,我叫你们三日来取嘛!你怎么今日就来了。”

乌羽道:“是没做好吗?”

阿达一边在店中翻找一边道:“一支小小的匕首而已,本来做得也快。但是看姑娘和情郎之间闹成那样,我就想着另外附赠一副雕刻,所以现在还没开刃呢。”

阿达将找到的匕首拿给乌羽,果真还没有开刃。乌羽皱眉,将匕首反过来,看到了背后雕刻着的鸳鸯。

这对鸳鸯造型绝对够喜庆够经典,加上被刻在在刀身,简直就是赠礼佳品、逼婚良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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