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小镇还是和以前一样平静祥和,完全看不出昨夜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惨事。
钱七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卧室里,地板上没有玻璃渣子,破掉的窗户也还是好的,如果不是双手还有明显的伤痕在,她都几乎要以为昨晚的事情是自己想多了。跑到站台一看,动车已经不在了,听人说是出了点故障,拉到修理厂去检修了。再赶去修理厂,老远就看见巨大的工棚下面,出事的车厢变成了一堆零部件散乱在地,找不到半点事故痕迹。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引着廖耳到了小镇,又引着她眼睁睁看见他死在眼前,以如此惨烈而屈辱的方式。
钱七贯想不通,以廖耳的聪明,为什么会上这样的当?为什么非要抓着车门不放?又为什么会对怪物的袭击毫无反抗,甘愿赴死?
不甘心!
有很多问题,钱七贯都想不通。她觉得,再精密的计划肯定也会有疏漏之处,只是目前没有被发现而已。
接下来的日子,她和其他这个年纪的平凡女人一样,安静地上下班,时不时地去中心广场坐一坐,晒晒太阳,偶尔还乘车出门游玩一番,没心没肺的,生活过得很惬意。最近,附近的邻居还发现她的兴趣变多了,不但爱上了室内装修,买了很多材料修饰她的房子,还热衷于园艺培植,在房前屋后的空地上开辟了两片漂亮的花房,最令人惊讶的是竟然加入了小镇的老年人文娱活动中心,每周都掺和在一群老头老太中间,学习唱歌、裁剪和美食等。这些事情对人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镇民们发现,这个不起眼的女人不再沉闷古板,她变得风趣幽默,整个人像是被注入了某种神奇的东西,“活”过来了!
有相熟的邻居以为她是谈恋爱了,拉着钱七贯开起了玩笑:“你终于想通了,要把自个嫁出去啦?什么时候结婚,我们给你准备好礼物!”
钱七贯眯着小眼睛否认:“哪有啊,没有的事。”
邻居并不信,却也替她着急:“两年之内要抓紧了,不然计生办要找你交晚婚罚款!”
晚婚罚款能将人罚得倾家荡产,然而钱七贯并不在乎。
回到家,关紧房门,拉上窗帘,她又是另外一个人。笑嘻嘻的脸严肃起来,面无表情地换上一身工作装,将卧房大床的上层木板连同被褥一起往里侧拉开。床脚的暗柜被改造成了两层工具箱,外面一层柜门朝外是可拆卸的活动柜,装了些鞋袜旧衣服等杂物,靠内一层则是改成了柜门向内,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挖掘工具。
花了大半年的时间,钱七贯把卧室床下面挖空,布置了一个不大的地下室。这期间多余的泥土一半偷偷运到外面花房里,另一半筛选一番,和稀泥捏成了各式各样的玩偶器具,烘干后涂上颜色,送给了活动中心的老人和镇上的小孩。由于土质不行,做好后的泥偶仍显粗糙,热心的镇民还建议她多试试别的泥土。钱七贯不嫌麻烦,抽时间镇里镇外到处转悠,往家里背了很多各色泥土,果然最后让她试出了最佳方案,制作出的那些千奇百怪的玩偶器物触手细腻光滑,质地细密,涂上颜色后色泽鲜艳,不易褪色,让一群孩子们心花怒放。这样一来,就经常有小朋友跑过来串门,随手带块小点心,或者随便在路上揪一朵小花,献给心爱的“钱钱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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